這裏又不是京城,對柳明月來說就是陌生城市,怎麼會到處跑,除非遇到好玩的,白子沐想到這裏腦中像想到了什麼,
朝旁邊公館的管事招了下手,“郡主是自己出去的?”
“回大人,郡主是自己出去的,走之前他還讓我跟你說,他要晚點回來,讓你不要太過擔心。”
我的娘啊,還不讓她擔心?真是氣死他了,要以前這丫頭看到他就會高興的貼過來,如今到手了就把他甩到一邊了,果然柳明月有渣女潛質,回頭他得把人看緊點。
這時一個經常給他們送飯的人進來,他走到白子沐面前道:“今天郡主問了小的,花魁在哪裏?”
白子沐嘆了口氣的擺了擺手,他就知道這位不是個消停的主,自己爲了不讓媳婦亂喫醋,把看花魁的邀請推了,她道好,自己還找着去。
那些花魁有自己好看嗎?有他家明月好嗎?想看美人還不簡單,自己拿個鏡子照一下,用得着偷偷摸摸的跑去?
氣死他了,於是臉色一沉,大步往外走去,這是要去抓不聽話的媳婦去了,徐衛心裏暗叫一聲不好了,白大人的這是要氣瘋了,那裏那麼多的人,人多危險就大,於是對着身後一吆喝,
“兄弟們,都跟來。”
這下子十幾個侍衛全跟了出來,浩浩蕩蕩全往花魅表演的地方走去。
這邊柳明月一臉愜意的來到萬花樓附近,豫州皮色場所盛行,京城也曾辦過,但她沒去,主要是她公主母親看得緊。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回,說什麼都要見識一下,好在子沐去有事沒回,她才得以找到機會偷溜出來。
仗着藝高人膽大,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了個靠表演臺最近的位置,還有個座位,坐下來邊喝茶邊嗑着瓜子,邊等着衆花魁上臺。
很快出一個穿着大花色像個媒婆的老嬤走到臺上,“各位貴客,歡迎來觀賞今天的花魁鬥,今天不止有表演,還是六大花魁的品花日,就看各位的荷包夠不夠了。”
聽到品花日這三字,全場男人全都激動了,一個面紅耳赤的,柳明月想了想,應該是開袍的日子,暗暗給這六位佳人惋惜了一下,她也沒想着自己救一下,天下可憐人那麼多,她救了一個救不了千萬人啊。
“紅嬤嬤,你就別在這裏現眼了。”
“快點下去,你這張老臉,看得我心慌!”
“快點,快點,別攔着我們看美人。”
“你在上就耽誤時間。”
......
這紅嬤嬤不但沒氣,反還笑眯眯的道:“老嬤已老,當然不及花魁,但年輕時本人也是人比花嬌。”
這話讓下面的人呸成一片,老嬤這回真尷尬了,連忙轉移話題,
“那就不多說了,第一位上場的是百花樓的花魁段紅玉。”
噢——
最後一句話全場都炸了,一個個全伸出脖子看。此時的白子沐帶着人來了,場里人太多,他們正煩惱如何找人時,陳季謝三人過來了。
白子沐無奈的笑了笑,他也不想來啊,只能解釋,
“柳弟來了,我來找人的。”
陳季謝三人笑了笑,由季墨寧出面道:“人在這裏很安全,再說以柳弟身手,恐怕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白弟不用急,我們的位置在二樓,從上往下看場內找人方便,節目已開始,我們邊欣賞邊找人如何?”
他們的位置就因爲在上面,看個人很方便,正好被站在廂房欄杆邊上喝酒的謝天華看到了,他們三人才連忙下來。
如今只能如此了,白子沐應下,徐衛讓手下在場內找人,自己帶着單飛跟着白子沐跟去二樓廂房。
廂房處在表演臺的正對面,視野開闊,找人是個好位置,一來他就坐於廂房欄杆邊上,兩眼似雷達四處搜索。
柳明月坐於人羣中,看到一穿着大紅紗衣的女子走了出來,頭髮被三根紅色帶子高高紮起,滿頭青絲,全披於後背,顯得人英姿颯爽。
只見她手拿兩根木棍臺上擺着十個大鼓,這是打算跳擊鼓舞。白子沐看了一眼,前世見識太多,沒在意,繼續全場搜索,他的樣子就像媳婦跑了,在身後追的相公,看得陳季謝三人大氣都不敢出。
美人在衆人吆喝聲中站於臺中,擺了姿勢,曲子響起,隨着鼓點段紅玉開始從容起舞。
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卻有力,步步生蓮般地穿棱在八個大鼓間,如飛舞的大紅蝴蝶,如飄落的紅色楓葉,如深山中的妖精,勾得人沉醉而無法自抑。
跳到高潮時,全場飛起紅色花瓣,見慣了這場景的白子沐也暗道,原來古人也懂得包裝和造勢啊,看着滿場紅色,這手筆真是大啊。
這空中飛的是花瓣嗎,飛的都是銀票啊。
一舞完畢,那紅嬤嬤一扭一擺的走了出來,還沒等她說,臺下就喊了起來,
“別廢話了,紅嬤嬤出價吧。”
“別磨蹭,快點喊!”
“老子今天帶銀子了,快點!”
“快點說,別說廢話。”
……
白子沐搖了搖頭,臺上段紅玉看着在笑,但他看得出她眼裏的痛楚,紅顏薄命啊,看着才二十一二歲吧,當了清倌多年,如今年歲已大,老闆就迫不及待想趁着年輕炸出她最大價值,連枕邊人都不能決定,人性啊!
他雖想救,但不能,要是救了,柳明月那裏說不過去,家裏爺爺非從老家拿刀砍過來不可。
臺下這時傳來喊聲,
“五百兩!”
“六百兩!”
“老子出八百兩!”
“一千兩!”
……
場面一度失控,最後段紅玉被一個油頭肥耳的商人以三千兩銀子買走了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