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麗看了眼地上的青草,繼續逗劉小兵:
“喲,還真沒想到你這麼有愛心。”
劉小兵綻出得意的笑,揚聲說道:
“這還用說,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愛心。”
謝小麗衝劉小兵擠擠眼,詼諧地說:
“劉小兵,你對牛這麼有愛心,說明你跟牛同類呀。”
劉小兵也不傻,立馬明白過來,氣呼呼地說:
“謝小麗,你怎麼變着法子罵人呀?”
“罵人?”謝小麗故作迷惑地問,“我怎麼就罵人了?”
“你說我跟牛同類,不就是罵我畜生,當我傻子,啊!”
“我可沒罵你畜生,是你自己說自己是畜生。”謝小麗故意繃緊臉,一本正經地說,“劉小兵,你可不要誣賴我,要不別怪我大過年的開口罵人。跟你說吧,我來那個了,情緒容易失控哦。”
沒想到謝小麗居然能說出這麼絕的話,連郤向陽都忍不住笑出聲。
謝小麗謔自己倒可以不怎麼在乎,可郤向陽笑他就受不了了。
因此,劉小兵不計後果地衝謝小麗嚷道:
“就是在罵我,謝小麗,你就是在罵我。哼,有你本事就直罵,何必這樣拐彎抹角呢!”
“我都說你與牛同類了,還拐彎抹角呀,瞧你這智商,真垃圾!”
謝小麗搖了搖頭,表示不屑。
“切,上個高中就以爲自己很聰明呀,不是我說你,你這三年書只是白讀了,再過幾個月你就得回來修地球,考不上大學嘛。”
劉小兵也學着謝小麗晃了晃腦袋,一臉的輕蔑。
“你……”謝小麗氣得指着劉小兵罵道,“放屁,放你媽狗屁!”
劉小兵倒不以牙還牙,只哈哈大笑了兩聲,挖苦道:
“瞧你這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用說也曉得,成績跟垃圾一樣。”
“你才垃圾呢!”謝小麗嚷道,“我成績垃圾跟你有啥關係!”
“沒關係!”劉小兵若無其事地說,“跟你說吧,小麗,我就喜歡你考不上,這樣就可以回村裏來修地球了。”
“我考不上大學,你好嘲笑我,是吧?”謝小麗兇巴巴地說,“告訴你,劉小兵,你敢笑我,我就跟你拼命。士可殺不可辱,哼!”
劉小兵朝謝小麗擺擺手,大度地說:
“笑你,沒意思。放心吧,小麗,我不會笑你的,你也不用跟我拼命。”
謝小麗雙眉一挑,氣昂昂地說:
“給我嚇着了吧,哼,你就是個熊包!”
劉小兵瞅着謝小麗嘿嘿笑道:
“你考不大學就跟我一樣,這樣我就可以討你做老婆,曉得啵?”
啪地一聲,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劉小兵臉上,五個指印紅豔豔的。
劉小兵先是愣了一愣,緊接着就氣急敗壞地吼道:
“謝小麗,你……你他媽動手打人!”
“就打你了怎麼樣,誰叫說這種不要臉的話!”謝小麗怒視着對方,“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你,滾!”
“劉小兵,你調戲謝小麗還敢打人,當我空氣啊!”
劉小兵見郤向陽目光冷厲,胸口不由撲通一跳,舌頭打卷地說:
“她……她罵人,還打人,這大過年的……我就曉得你會幫她。”ъ
“活該,誰叫你嘴裏噴糞呀。”謝小麗心裏在笑,臉色卻更兇,“滾,快給我滾!要不我再打你個耳光,來個好事成雙。滾!”
劉小兵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牽着牛往前跑去。
那頭老水牛像受了驚嚇似的,擡起頭哞地叫了聲,跟着跑了起來。
不一會兒,劉小兵又回過頭衝着謝小麗嚷道:
“小麗,我喜歡你,我一定要討你做老婆,這輩子非你不娶!”
謝小麗氣得臉都紅了,指着劉小兵罵道:
“去死吧,劉小兵,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滾!”
郤向陽有意打量了下謝小麗,調侃道:
“天鵝要是像你這個樣子,那也悲催嘍。”
“去你的!”謝小麗打了下郤向陽,笑嗔道,“比起劉小兵這隻死癩蛤蟆,我就是天鵝,百分百的天鵝,哼!”
“其實,你到底是不是天鵝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在劉小兵眼裏是天鵝。”郤向陽正色道,“不爲別的,就因爲劉小兵對你癡情。”
“要你再這麼說,我可就要開罵了。”謝小麗故意板起面孔,警告道,“郤向陽,別以爲我對你好,就捨不得過年罵你了。”
“行行行,不說就是了。”郤向陽賠着笑說,“小麗,我們現在去哪兒,是不是跟在劉小兵屁股後走呀?”
“鬼才跟在他屁股後走嘞!”謝小麗夾着怨氣似的說,“走,向陽,我們回去。”
“這就對了。”郤向陽吊着嗓門說,“這大年初一,也得串門,向長輩們拜個年,向左鄰右舍們說聲新年好嘛。”
於是,郤向陽便跟着謝小麗轉身,沿着回去的路不緊不慢地走着。
……
別說,姚月娥還真操心起大兒子的婚事來。
這不,大年一過,她就找了劉媒婆去李家村說親。
劉媒婆可是村裏的頭牌,五十開外,能說會道,一張嘴就是天花亂墜,能把醜得說成美的,把壞的說成好的,把死的說成活的。
也就因爲嘴巴子厲害,只要逮着了看上去般配的,幾乎是百發百中,一說一個準,所以別說在郤家鎮,就是方圓二十里也是頂呱呱的。
然而,這一回看上去要折戟沉沙了,因爲李家村與郤家鎮相距太近,只要隨便報上一家人,對方就能瞭解個差不多。
即便劉媒婆再怎麼天花亂墜,也不能把死去的父親說成活的,也不能把高築的債臺拆得無影無蹤吧。
所以天快黑的時候,劉媒婆就無功而返,坐在姚月娥家唉聲嘆氣。
姚月娥也跟着唉聲嘆氣,心情鬱悶,卻又怪不得劉媒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硬件不過關,沒當家人也就算了,沒錢也算不了大事,關鍵是居然欠了一屁債,李小燕母親想也不想就判了死刑。
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