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啥,有啥好笑的?”
“都叫人家嫂子啦,快回家叫你媽提親去呀。”小紅拖長腔調說,“我們呀,正等着喫喜糖嘞。”
“呃,你們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叫我媽。”
郤向東信以爲真,慌忙勸住弟弟:
“別去,人家是逗我玩嘞。”
“逗你玩?”郤向陽盯着哥哥說,“她們逗你玩,我可是認真的。”
郤向陽迷惑不解地問弟弟:
“你認啥真呀?”
“你要對荷花有意思,我就跟媽說去,好讓媽幫你張羅婚事。”
“開啥玩笑呀,沒影的事兒!”郤向東挺乾脆地說,“向陽,你可別跟着她們瞎起鬨,要不我非罵你個狗血噴頭。”
“啥沒影的事呀,人家荷花對你可是真心的,要不早就嫁人嘍。”
其他姑娘跟着小紅起鬨,衝着郤向東擠眉弄眼地笑。
郤向東惱得抓耳撓腮,末了衝着她們吼句:
“去去去,別拿我尋開心。”
姑娘們咯咯笑了陣,搭肩摟背地走了。
等姑娘們走遠了,郤向陽正經八百地問:
“大哥,你真不喜歡荷花呀?”
“問這事幹嘛,人家只是開玩笑呢?”
“可我覺得荷花對你還真有這意思嘞。大哥,你……”
“瞎說啥,壓根就沒有的事。”
“大哥,你老實跟我說,喜不喜歡荷花?”
“不喜歡。”郤向東乾脆利落地答句,“沒錯,荷花是長得好看,個子也高,可我就是不喜歡她。我說的是實話,你可別不信。”
“信,你是我大哥,我哪能不信呀。”郤向陽一臉認真地說,“行,大哥,我以後就不提這事了。”
郤向東瞪大眼睛盯着弟弟說:
“你要再提這事,我就跟你急。”
“不用急,你是我大哥,我哪敢惹你生氣呀。”郤向陽拍拍哥哥的肩膀,笑眯眯地說,“不過,荷花還真是個不錯的姑娘喲。”
“還說不提,看你現在在說啥呀?”
“我說的是荷花,又沒說你,所以大哥,你可不要生我氣哦。”
“說的也是。行,你愛說她就說她好了,別把我扯進去就行。”
“算了,不說了。”郤向陽頓了頓又問,“大哥,你身體怎麼樣?”
“蠻好的。”郤向東揮了揮手臂,說道,“渾身都是勁,一點問題都沒有,完全可以去工地幹活,可媽就是死活不讓我去。”
“媽也是關心你嘛。”
“這我曉得。可好好的不幹活,還真是難受死了。”
“人家巴不得啥也不做,你倒怕閒着,真是天生勞碌命哪!”
“說的沒錯,我就是天生勞碌命。”郤向東呵呵笑着說,“向陽,我沒你有文化,也沒你有膽量,這輩子只能靠賣力氣掙錢嘍。”
“別這麼說,大哥,只要你想做生意,就照樣能夠輕鬆掙錢,用不着賣力氣。”
“就我這拙嘴笨舌的,哪會做生意呀。就算你手把手教我,也學不會的。再說我也不喜歡做生意,就愛幹力氣活,真的。”
“行,那你就做你喜歡做的事好了,我也不勉強。”郤向陽頓了頓又叮囑句,“大哥,你得注意多歇息,不要累壞了身子。”
“就我這身子骨,哪能累壞呀。沒事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看你昨晚那樣子,還不是給累出來的?”郤向陽一臉認真地說,“這掙錢要緊,可身體更要緊哪。大哥,你一定要懂得保重身體。”
“曉得,曉得。”郤向東心裏暖暖,“放心,我會多歇息的。”
說完,他舉着望了望高高掛在天空的太陽,說道:
“這日頭還蠻曬人的,我去拿把傘給你遮遮。”
“不用不用,就這日頭曬不着我的,沒事。”郤向陽趕緊說,“大哥,你回家好好歇着,等身體完全復原了,再去工地幹活。”
“現在就完全復原了,不管媽怎麼說,明天一定要去幹活。”郤向東語氣肯定地說,“要再像現在這樣閒着,還真得閒出病來。”
郤向陽遲疑了下說:
“大哥,你要真沒事,我就不勸你。”
“就算你勸,我也不會聽的。”郤向東果決地說,“明天一定要去幹活,誰勸也沒用。”
郤向陽瞅着哥哥笑了笑,半開玩笑地說:
“別的事上你倒不上心,這賣力氣的事倒是蠻較勁的。”
郤向東撓着後腦勺嘿嘿笑了笑,說道:
“賣力氣累是累人,可能掙錢呀。現在我啥都不想,就想掙錢。”
“沒錢,想啥也是白搭,對吧?”
“對呀,就是這個理兒。”
“大哥,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好,我們就一起努力掙錢吧。”
郤向東點點頭。
正在這時,一夥女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過來。
郤向東生怕別人開自己玩笑,趕忙向弟弟道了聲別,轉身走開了。
郤向陽叮囑句哥哥好好休息,接着便熱情地招呼起顧客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一把小花傘遮在郤向陽頭上,使他頓感一陣涼爽。
轉過頭一看,只見劉雪英抿着嘴衝自己笑,他便禮節性地笑了笑。
彼此沉默了一下,劉雪英先開口問:
“怪熱的,光着頭曬不難受嗎?”
“沒事。”郤向陽淡然一笑道,“你要買啥?”
劉雪英瞅着郤向陽,含笑地反問句:
“不買東西就不可以到你這來嗎?”
“不買東西,你到我這來幹嘛呢?”
“哎,在你眼裏是不是隻有買賣呀?”
“當然,我擺攤子就是爲了賣東西嘛。”
“照你這麼說,我不跟你買東西,就不能來你這是不是?”
“這倒不是。”郤向陽心裏明白,卻故意說,“我只是奇怪,你沒啥要買的,幹嘛來我這?”
“看看呀。這會兒沒事,我就想到來你這看看。”
“有啥好看,不就一個攤子嘛。”
劉雪英衝身邊的小夥子嫣然一笑,直白地說:
“我不是來看攤子的,是來看你的。”
“看我?”郤向陽哈哈一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我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