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過後,好事者一鬨而散。在大多數人眼裏,無論事情結局爲何,都不過是飯後的一個消遣罷了。

    但對於認識的人來說,這次審判不亞於將他們砸了個頭暈眼花。以至於審判結束後就被塞到醫院做各種檢查的鶴見謙那段時間最忙的不是檢查,而是接各種朋友打來的電話和問候,當然,探病的也不會少。

    最先過來的是以前冰帝網球部的人。國中畢業後,他們一部分去了U17,另外一部分選擇直升冰帝高中部,結果這些人不約而同地紛紛衝到醫院裏,見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臉黑。

    “那、那個,訓練營那邊沒關係嗎......”

    “呵呵,現在是說那些的時候嗎!”宍戶亮冷笑兩聲,看着坐在牀上的人可憐巴巴地垂着頭,氣不打一處來,“鶴見謙!以前在社團裏是有人欺負你嗎?”

    “啊?沒有啊......?”

    “那是我們對你不好?或者是你就沒把我們當朋友?”

    小鴕鳥嗖的一下擡起頭:“怎麼會!!大家都對我很好!”

    “哈!”宍戶亮抱着胸,“那怎麼某人什麼事都不跟我們說!”

    “就是啊!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每天發郵件給你的!”向日嶽人捧着手機碎碎念。

    “宍戶前輩,你冷靜點——”鳳長太郎拉住氣憤的宍戶郎,“鶴見桑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鶴見謙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他接着說,“雖然我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非常震驚,幾天都沒睡着,導致後來連輸兩場球——”

    鶴見謙:生活的重擔讓我壓彎了腰.jpg

    進來之後就趴在牀邊的芥川慈郎終於在這嘰嘰喳喳的聲音中緩慢甦醒,鶴見謙見狀,輕聲問道:“慈郎,趴着會不會不舒服?要不上來躺一下?”

    “你不要攔着——喂!慈郎!你在幹什麼!”看見芥川慈郎往牀上拱,還在跟鳳長太郎糾纏的宍戶亮瞳孔地震,“這可是病牀啊!”

    “行了。”伴隨着跡部景吾的聲音,從天而降的樺地崇弘解救了可憐的病牀,他一手拎起芥川,一手按住宍戶,成功控制住了略顯混亂的場面。

    最後,在鶴見謙用剛置辦好的新手機加好所有人的聯繫方式,並承諾每週都會發郵件之後,冰帝衆人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

    鶴見謙:淚目。

    跡部景吾輕輕瞥他一眼:“還不是因爲你太不讓人省心。”沒等鶴見謙反駁,他便晃了晃手裏的手機,眉頭一挑,“其他人我不管,我——你要每天聯繫。”

    拿人手短的鶴見謙縮了縮脖子,在手機備忘錄裏敲下了【每天聯繫跡部SAMA】。

    第二批來的人居然是井闥山。一起打過好幾場練習賽的排球部部員都一起來了,相馬靜也更是眼淚汪汪地直撲病牀。

    佐久早聖臣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遠遠地看着,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黑黝黝的眼神把鶴見謙盯得有點心虛。直到他們走時,古森元也才悄悄跟他說:“是佐久早告訴我們你在這的。”

    鶴見謙愣了下,擡頭,戴着口罩的男生已經不在了。

    “我們都很擔心你。”古森元也拍了拍他的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之後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黑尾鐵朗是跟木兔、赤葦一起來的,幾個人倒也沒說什麼,聊了聊大學裏的生活,留了新的聯繫方式,說好以後再聚之後就散了。李斯蒂亞跟露易絲也過來探望,李斯蒂亞給他留了聯繫方式,讓他以後音樂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她,這種對待學生的態度讓鶴見謙受寵若驚了好一陣。

    月森蓮過來的時候帶了他最新寫出的譜子,兩人一頓研究後,聊起了校內音樂比賽的情況。

    “等你這邊結束,應該差不多是下一次舞臺了,我想請你伴奏,你願意嗎?”

    鶴見謙頓了頓。對方几乎把話裏的含義擺在了明面上。

    你要走嗎?

    說實話,他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星奏不是他選擇的學校,但他並不厭惡這個地方。再者,月森也是他重視的朋友,他如果就這麼離開,對月森來說,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沒有把這段友誼放在心上呢?

    他沒給一個準確的答案,只說考慮一下。

    最後,來的是一直被課業壓着的烏野衆人,包括已經畢業的三人組。乍一見面,大家都有些啞口,但很快氣氛就活躍了起來,每一個人都分享着自己的趣事,談天說地。

    已經升上二年級的日向和影山依然是吵吵鬧鬧,月島螢還是那樣嘴毒,倒是當上隊長的緣下力顯出了幾分以前澤村的氣勢。聽着他們講最近的比賽和對手,男生的眼裏也不由得沁出幾分笑意。

    “對了,小謙,你之後還是呆在東京這邊嗎?”日向大大咧咧地問出口,沒來得及阻止的其他人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男生難得有些無措。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糾結地抓緊了牀單。菅原很快反應過來,打着哈哈略過了這個話題。只是他自己心裏過不去,笑得有些勉強。

    “行了,你別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月島螢抱着胸,看上去一臉不耐,“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在哪裏就在哪裏,沒人會逼你做決定。”

    “對啊對啊,東京離宮城又不遠,而且我們還可以郵件聯繫!”日向雀躍地舉手應道。

    菅原孝支一臉震撼,“月島居然說了句人話,太難得了......”

    “嗚嗚嗚嗚嗚,月島,你長大了——”西谷和田中一左一右地抱着月島螢假哭,日向在一邊捧腹大笑,氣得月島頭上直冒井字。

    剛剛略顯凝滯的氣氛突然就散了,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但也變相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最後,聊得上頭的烏野衆人被武田一鐵壓着離開,走前還依依不捨地約定好郵件聯繫。

    檢查完身體之後,確認一些後續的療養方法,跡部景吾才大發慈悲地讓忍足侑士把鶴見謙放走。不知道他跟家裏怎麼說的,出院後他直接按着鶴見謙去了跡部家,一開始鶴見謙還驚恐地想要溜走,結果正面碰上了跡部老爺子和跡部夫人,幾個人一起吃了個下午茶,最後莫名其妙地就留下了。

    烏養繫心在東京呆了一個星期,直到審判的最終結果出來,又火速地拉着鶴見謙去辦了監護手續。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鶴見謙:⊙v⊙?

    總之,在知道鶴見謙決定留在東京後,烏養繫心拉着跡部景吾單獨聊了許久才離開,走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能不喫飯。對此,每天被跡部景吾和跡部夫人投喂跡部家大廚的各式料理,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有點長肉的鶴見謙表示絕無這種可能。

    愜意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的,以至於學期結束時,鶴見謙還有些不敢相信,暑假就這樣來了。在月森蓮和李斯蒂亞的鼓勵下,鶴見謙在李斯蒂亞回國後的第一場音樂會里用小提琴演奏了鶴見優的曲子,並大獲成功。

    隨後,李斯蒂亞對外宣佈收鶴見謙爲自己的學生,並帶着他和另外一個學生一起進行全球巡迴演出,鶴見謙也因爲極富感情的演奏和出色的外表被親切地稱爲【小提琴王子】。這個綽號在被認識的人知道之後,引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瘋狂轉發,熟悉的人更是在羣聊裏放肆嘲笑,每個人跟他說話都要叫他【小王子】,以至於後來每次鶴見謙聽到有人叫他時都被尬得腳趾摳地。

    總而言之,他的整個假期都過得相當精彩。至於鶴見夫婦?由於受賄金額巨大,加上虐|待罪的成立,可能正在哪個監獄裏踩縫紉機吧,或許還能在每年的什麼節日在牢裏的文藝演出上演奏一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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