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同她一樣，是穿越之人……
餘昭更想不通了，現代之人，受過那樣的教育，在那樣和平的社會成長，怎麼會毫無心理障礙地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的目的是回現代嗎？
可根本沒有必要抓這麼多人啊……
“嘖，這時間過得可真慢。”
魔頭像是在感知到了什麼一樣，狀似無奈地嘆了聲氣，彷彿大發慈悲一般，輕輕撣了撣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擡眼看着一臉震驚得回不過神來的餘昭，“想問什麼問吧，趁着我現在心情還算是不錯。”
餘昭不敢輕易去猜測這魔頭心情變好的原因，視線掃過身側縈繞着的魔氣屏障，用力地嚥了下口水，遲疑出聲：“你到底是誰？”
“和上仙一樣，異世之人罷了。”
“那……你和我們一樣都是三千年前就從現代穿過來的嗎？你看過原著嗎？你弄的這些陣法到底是要驗證什麼事情？”
餘昭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像是知道對方確實是現代人之後有了種莫名的底氣一般，氣息隱隱急促起來，胸口隨着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起伏不定，臉色蒼白得像只鬼，彷彿下一刻就要氣絕身亡的樣子。
“上仙莫急啊——”
又是這種不慌不忙的語氣，偏生手中又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偏生修爲深不可測……
餘昭緊緊抿着脣，盯着對方臉上的假笑，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一刻一般討厭別人的笑容。
瘋批魔頭仰頭看着天際，慢悠悠地出聲：“第一個問題，我要糾正上仙的一個錯誤，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們確實是異世之人，但，卻並非是從上仙認知裏面的現代穿越而來，而我也確實與上仙一樣，是三千年前便來了此界。”
“……什麼叫不是我認知裏的現代穿越而來？”
不知是不是身上傷勢嚴重的原因，餘昭腦中昏沉沉的，聽不大清楚，也不甚理解其中的意思，眉心皺得死緊。
魔頭卻並沒有爲餘昭解答，而是猶自仰頭看天，眼眸深處充斥着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幽幽擡起兩根手指，繼續出聲：
“第二個問題，上仙口中的原著，我確是未曾看過的，但，上仙又焉知關於原著的事情是否只是某種力量塞進你腦子裏的產物呢？
原著……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又或者說，上仙如何確定，眼下所經歷的一切，纔不是所謂的原著呢？”
“第三個問題，我要驗證的事情嘛……便是借上仙這命定的主角一用，瞧瞧天上那位會是什麼反應。”
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魔頭說着說着，忽地笑出聲來，臉上表情卻愈發詭異難懂。
像是怨恨，像是好奇，像是委屈，像是不屑……種種表情扭曲在一起，獨獨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儼然一副瘋子的模樣。
口中所謂好心的解答，簡直像是在跟她開玩笑，一字一句都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
這人明明不是原著裏的那個瘋批魔主，此刻卻一樣有着不輸原著的瘋批之意。
而且……什麼主角，什麼天上那位……果然實在糊弄她的吧？？
餘昭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藉着袖口的遮擋，悄無聲息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指尖，以血潤着刀口，面上適到好處地掛着一抹僥倖之意，輕聲問道：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你說只是要驗證一下天上那位是什麼反應而已，驗證完了就會放我們離開嗎？”
“嗯哼。”
瘋批魔頭心情頗好地點了點頭，分明一副什麼都沒察覺的模樣。
甚至還煞有其事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站起身來，“正好，現在時間也到了，我——”
就是此時！
不等魔頭的話說完，餘昭猛然擡手，亮出一直掩於袖口的匕首，直直往前刺去，帶着一股罕見的狠勁。
而她的目標之人，與她相距不過一步。
匕首染上她的血，可將裏邊的殘魂短暫地與她連爲一體，靈氣共享一炷香。
哪怕是她如今的廢人之身，也可短暫地驅使靈力。
一步的距離，並不算遠，加上她自己的身手以及對方的猝不及防，或許可以……
鬼知道這瘋子口中的天上那位是什麼東西，這詭異的法陣又會不會是以陣中所有人的性命爲代價纔會結束的。
哪怕不是，又有誰能拍胸脯保證事情結束之後這瘋子會按他所說的一般放所有人離開呢？
染血的刀鋒狠狠朝前紮下，猛地落了個空，持刀的餘昭心下一沉，險險剎住自己因爲慣性而衝出去的身體，旋即轉身再次揚手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