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鏡半夢半醒時，被一陣嘈雜吵醒。
房中有人！
雖然，她是清醒的，但不知爲何，眼不能睜，口不能言。
渾身，更是無法動彈。
是誰？
鏡心中，不免有些恐懼。
但，家中，除了姑媽外，便只有小僧。
難道是……
沒等她想太多，不知不覺間，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天已大亮。
剛想坐起。
卻感到，下身一陣刺痛。
鏡跌倒在牀。
這……
她先是驚恐，但又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難道，是小僧，昨晚……
不知爲何，有了這種猜測，鏡心情緩和了很多。
某種異樣的感覺，更是從內心浮現。
這樣的話，似乎……也不是接受不了？
正當她浮想時。
外面，傳來腳步聲，小僧將齋飯放到門口，等她自取。
剛放下。
門便被打開。
“施主，早上好。”
小僧面容平靜且隨和，似乎什麼事情都未發生。
“昨晚，是你麼？”
聞言，小僧不明所以。
但片刻後，感受到了什麼，眉頭皺起。
他快步進屋，四處環伺。
無意間，看到被褥上的那一抹落紅。
瞳孔瞬間收縮。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還未鏡說話，他率先開口。
“如果我娶你，你可願意？”
……
……
小僧，就這樣還俗了。
很突然。
並且，娶了鏡爲妻。
事情在小城引起了轟動，但沒人不滿。
反而，大家都很開心。
有這樣一位高人在，至少城市不會受到災禍困擾。
渾厚，兩人相濡以沫。
但，只有鏡知道，對方其實一心向佛。
還俗後，依然日日頌唸佛法。
雖然，兩人只有夫妻之名，但沒有夫妻之實。
鏡卻很幸福。
她覺得，能天天陪在小僧身旁，聽他頌唸佛法，就很開心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某日。
城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竟是，當年那個巫師。
自從被揭露，小城居民本想將他扔進河裏。
但卻被小僧拒絕。
不知爲何，小僧總是這般仁慈。
他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死去。
那位巫師，帶着一羣人，闖進小僧家中。
他們在城市中心，開壇做法，引得無數人圍觀。
“如今，我將審判一位，欺世盜名的出家人。”
巫師狀若瘋狂。
“這段時間，我算出了，那個妖僧本是下凡歷練，卻動了凡心。
我將借上天之力，剷除他！”
有人想要上前，卻被小僧阻止。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上蒼的力量。
這不是某個人，能夠改變的。
果然，接下來的發展，不出預料。
天空烏雲密佈。
某種神祕的力量，溝通天地。
“我可能要走了。”
小僧眼神清澈，笑着說道。
“你記得保重。”
“不，不會的！”
有人大聲喊來侍衛，將巫師砍倒在地。
但，一切已來不及。
一道金光照耀。
光芒中，和尚盤坐在地。
“我必須要走了，往後的輪迴，我們都無法再見。”
作爲一個僧人，尤其是上界的僧人，在凡間所作所爲，已是滔天錯誤。
這個錯，需要生命來彌補。
金光下，身體慢慢消散。
“我想問，你是否對我動過心？”
小僧沒有回答。
小僧擡起頭，雙手合十。
“其實，那晚不是我。”
聞言，鏡一窒。
一瞬間，她便明白了來龍去脈。
那一晚，肯定是姑媽動了手腳。
小僧，看出緣由後，沒有道破，而是跟自己成親。
因爲，如果自己知道被人玷污，絕對會尋死。
她淚流滿面。
她在怪
怪小僧，爲什麼要在臨走前，道出真相。
“成佛，對你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而此刻，小僧已化作點點金光。
其中一粒，飛在鏡的手心。
冥冥中，她聽到耳語聲。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
……
這是一個亂葬崗。
柳蕭目標明確，走到一個墓碑前。
浮塵一揮，整個墳堆炸開，棺材飛了出來。
柳蕭笑着說道：
“這位道友，打擾到你修行，萬分不好意思。
莫要害怕，貧道沒有惡意，找你有點小事……”
……
……
時間轉瞬即逝。
這段時間，玩家們遊歷在這副本世界。
不斷奔波、尋找。
由於需要尋找的線索過多，只能分開來。
雖然提高了效率，但也讓危險性增加。
一個月後。
衆人匯聚。
此時，活下來的，只剩三人。
季白，柳蕭，和一個沉默寡言的胖子。
柳蕭感到悲涼。
這次進本的，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一批人。
卻只有兩個人活下來，除開季白。
想到這，他不禁有些苦澀。
唉~
“我們，終將死去……”
“不，你死不了。”
聞言，柳蕭疑惑，
“爲什麼？”
季白無比認真的回道：
“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怕死的人。”
現實中，能被選中，並且活過新手任務的人。
能力，總強過普通人。
誠然，有極度怕死的人。
但這種人，不可能成爲高階玩家。
更不可能如同柳蕭般，站在最頂端。
所以，這‘從未見過’，也不算說謊。
聞言，柳蕭嘴角瘋狂抽搐。
“來了。”
突然，季白擡起頭。
柳蕭也心有所感，看過去。
山巔之上，一人盤坐。
走！
沒有絲毫遲疑，三名玩家飛快向山上趕去。
只用片刻，便出現在山頂。
那盤坐的人，便在數十米外。
這是一個，年邁的僧人。
他太老了，隨時可能圓寂。
他沒有頌唸佛法，而是看着天空，無比平靜。
似乎，在等待什麼。
唉~
僧人長長嘆息。
終究沒有等到。
他知道，自己又失敗了。
而這，可能是最後一次。
“沒有人來了。”
他緩緩掏出，一個潔白的，不斷髮光的珠子。
季白，不知何時出現在僧人身後。
“你要涅槃麼？”
對於突如其來的聲音，老僧人沒感到絲毫驚訝。
似乎，早就知道般。
“佛說，讓我修行九世。”
老僧人語氣，帶着一絲不甘心。
“其實，你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老和尚微微動容，回頭看了一眼季白，沉默不語。
“九世，你沒有接受過分毫香火，也沒收復過一隻妖怪
佛，爲何要度你？”
空氣，陷入沉默。
許久後，老僧人才說道：
“貧僧，又何嘗不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