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晉安喝的有些醉了,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酒可真是個好東西,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醉生夢死的感覺。”
顧笙歌將面前的酒全部扔到地上,“程晉安,你在這兒醉生夢死,對得起他們嗎?”
噼裏啪啦的碎裂聲,讓周圍喝酒的人都跑開了,酒館老闆也不敢靠近,只能躲在遠處看着。
“親人屍骨未寒,你便頹廢至此,這是英國公夫人願意看見的嗎?”
這句話,似是戳中程晉安的痛處。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王妃娘娘,你真以爲,世人尊稱我父親一聲英國公,尊稱我母親爲英國公夫人,我們一家,便能活的輕鬆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一改平日裏的尊敬,程晉安此時毫無身份之別,他站起來,看着顧笙歌。
“鄉紳富商,世家公子……”程晉安苦笑,“那些高人一等的人,總是想着如何踩在我們的頭上,如今這個世道,就算你有身份又如何?”
這一番話,讓顧笙歌深有感受。
即便君九卿是凌王,她是凌王妃,也會有人不在乎他們的身份。
顧明就是其中一個。
“人生來非草芥,何必輕言高低貴賤?”
顧笙歌起身,她又從酒櫃子上,拿下來一壺酒放在程晉安的面前。
“若是你想看輕自己,就繼續喝。”
有些話,顧笙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是英國公夫人的死,對程晉安的打擊太大了,他一時無法接受。
程晉安再次拿起酒壺。
那一刻,顧笙歌心揪在一起。
她擔心這個少年因爲這件事就此倒下。
他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個少年,有個金榜題名夢,不能在沒開始的時候就倒下了。
“嘭!”酒壺碎裂的聲音。
程晉安將手裏面的酒扔出去,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衣服,對着顧笙歌屈身行禮,“王妃娘娘,在下,醒了。”
“終於醒了?”君九卿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冷風推着君九卿進來。
顧笙歌注意到在最後面的風錯,看來是風錯把君九卿給喊過來了。
男人的視線落在滿地狼藉上,他看着面前這個衣冠不整的少年,眼底浮現起失望。
“先前英國公最是自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如今你卻打算倒下,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嗎?”
他說完,就離開了。
君九卿還在好奇,“你說了什麼?”
“我說的太多了,你問哪一句?”
顧笙歌也很奇怪,自己到底是哪一句打動他了。
難道是那一句“人生來非草芥,何必輕言高低貴賤”?
想到程晉安的狀態,顧笙歌還是不明白,“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陽光的背後藏着讓顧笙歌看不懂的黑暗。
顧笙歌越想越覺得不對。
“這世上,並非所有人活的都是一帆風順。”君九卿並沒有說太多。
顧笙歌覺得君九卿有事情在瞞着她。
這個男人,心裏面總是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祕密。
看見君九卿被冷風推走,顧笙歌連忙追上去問。
“什麼意思?”
然而,君九卿一句話也沒有搭理她。
顧笙歌看着君九卿不回頭地背影,長嘆一口氣。
“我還是回去找雲鷺玩兒吧。”
“顧笙歌!”
前面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停下來看着顧笙歌。
顧笙歌疑惑地對上男人的雙眸,“有事?”
“跟本王過來。”君九卿的語氣不容置喙。
顧笙歌一頭霧水,“王爺,跟你去幹什麼?”
總不可能是請她喫飯吧。
“跟上不就知道了?”君九卿說。
本着好奇的心理,顧笙歌跟上君九卿,結果君九卿帶着她去水雲間吃了一頓飯纔回府的。
這一頓飯,喫的顧笙歌實在是不安心。
總感覺君九卿突如其來對她好,一定別有目的!
爲此,顧笙歌還在沒道菜上來的時候,都啓動靈戒檢查。
顯示沒毒,顧笙歌纔敢下筷。
回去後,君九卿又親自送顧笙歌回房間。
待到君九卿被冷風推走後,顧笙歌打開門,確定周圍沒人後,原本緊張的心瞬間鬆懈下來。
跟着顧笙歌的雪苓也鬆了一口氣,“王妃,你說王爺是什麼意思?”
顧笙歌撐着手,若有所思,“可能間接性抽風,經常性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