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歌扶着盲人,“老爺爺,可是身體不適?”
盲人搖頭擺手,不說一句話。
顧笙歌環視一週,發現附近突然多了一羣人。
這羣人多半是想看熱鬧的。
“老爺爺,我的店就在前面,我扶着你進去歇一會兒吧。”
顧笙歌想讓老爺爺歇一會兒。
老爺爺眼底閃過錯愕,搖頭拒絕道,“姑娘,在下卑賤之身,怎敢髒了姑娘的店?”
這句話,刺痛顧笙歌的心。
她說,“在我眼裏,人從來沒有身份之別,若是老爺爺您不願意去我的店裏歇一會兒,就是看不起我。”
顧笙歌承認,這一句話有些強人所難了。
老爺爺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頭同意了。
顧笙歌扶着老爺爺進店鋪裏面。
雪苓一看,便連忙收拾出來一個寬敞的地方讓老爺爺坐下。
顧笙歌坐在老爺爺的對面。
啓動靈戒給老爺爺檢查身體後,顧笙歌發現他的眼疾是天生的,年輕的時候,只是看不清東西,現在年齡越來越大,已經惡化成失明。
“雪苓,把我放在東北角最裏面抽屜的白色瓷瓶拿過來。”
確定問題,就有辦法解決。
雪苓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過去拿藥。
藥拿過來後,顧笙歌放在老爺爺的面前。
“老爺爺,你的眼疾我能治好。”
“姑娘,你是什麼人?那麼多大夫都說治不好我的眼疾,你真的能治好?”
老爺爺不相信。
顧笙歌笑着說,“我是大夫,從來不騙人,既然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若是你不願意相信,先試一試。”
顧笙歌將藥瓶放在老爺爺的手中,“選擇權在你。”
“姑娘,我不能要。”
老爺爺低下頭,放下瓷瓶,“我拿不出來這藥的銀子。”
“不用銀子。”顧笙歌說。
雪苓呆住。
顧笙歌說,“我開店這麼多天,你是我第一個病人,就當是送給你。”
老爺爺擡起頭,摸索着桌面。
顧笙歌將瓷瓶推到他面前,讓他可以拿到。
老爺爺握着瓷瓶,似乎隱藏着很複雜的情緒。
他遲疑了很久,終於打開瓷瓶取出藥。
黑色的藥丸放在掌心,似乎下定很大的決心,纔將藥丸喫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顧笙歌的藥有奇效,但就是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
顧笙歌淡笑,紅脣微啓,“馬上。”
老爺爺激動地突然站起來,原本混濁的雙目瞬間變成黑色,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少年人有神的眼睛相差無幾。
“我……我能看見了!”
老爺爺激動地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笙歌一點兒也不意外。
雖然這一單沒賺錢,但能救人就是不錯的。
“人都出來吧。”
老爺爺冷不丁來這麼一句話,嚇得顧笙歌警惕地看門口。
不會又要出事兒吧!
果不其然,門口突然進來一羣穿着樸素,但是一臉兇像的人。
那羣人對老爺爺很恭敬,“侯爺。”
顧笙歌:“?”
侯爺!
這又是哪個侯爺?
她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侯爺啊!
“你多半不認識本侯,不過本侯知道你是誰。”
周擎簡單地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他露出和善的笑,“無論如何,今日還是要謝謝你治好本侯這麼多年的眼疾,”
“能治好侯爺的眼疾,是草民的福分。”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邀功。
一個侯爺,穿的破衣爛衫在京城裏面走,這是在幹什麼?行爲藝術?
顧笙歌屬實不明白。
只能說明他另有目的。
“顧笙歌,在本侯面前,不用自稱草民。”
周擎沒有那麼大架子,“本侯鎮守邊關多年,近日得召進京,以後便留在京城中,若是有事,便來安定侯府來找本侯。”
“是。”
顧笙歌忽然想起來,在雲國邊境確實有個盲人將軍周擎。
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卻能靠着驚人的聽力,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如今看來,就是眼前這個人。
看他一臉輕鬆的模樣,顧笙歌能感覺到他在故作輕鬆。
鎮守邊關多年,現在要一直留在京城中,一看就知道是君煒對他不放心,把他從邊關拉回來。
“侯爺,你爲何這種扮相走在街上?”顧笙歌問。
周擎也不對顧笙歌藏着掖着,“本侯這麼多年在邊關,也不知道京城的風土人情是什麼樣,便想着融入他們,卻沒想到是這個樣子,不過也算是好事,誤打誤撞遇見你,治好本侯多年的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