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來的格外早,傍晚七八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他們到醫院後,無視醫院所有人探尋怪異的眼神,陶桃準備拉着陶蘇去門診排隊掛號。
剛排好隊,就見幾個護士放下手頭工作急匆匆走過來。
“先生您好,這種情況快去急診吧,那邊有值班的醫生。”
白衣小護士眼見陶蘇這情況,不由分說拉着他們往急診科走。
實在是他的樣子太嚇人了,白色上衣染成了血紅色,雖然乾涸了,但是血腥味濃烈,帶給人的視覺刺激實在是太強烈了。
“麻煩了,謝謝。”
陶蘇彬彬有禮道謝,真的只是皮外傷,沒什麼的。
小護士扭過頭去,這個男人好詭異,不由得讓她聯想到了恐怖片裏滿身鮮血笑容燦爛的電鋸殺人狂魔。
她加快腳步,看向陶蘇的眼神都變了,驚懼恐怖。
陶蘇完全想不到,自己被腦補成了一個殺人狂,他正在想着回去買點阿膠之類的補補血呢。
急診科很快就到了,陶蘇脫掉上衣接受檢查,蘇醫生是一個面容和藹經驗豐富的外傷專家。
她仔細檢查了陶蘇的傷口,一邊用碘酒擦拭一邊上藥包紮,同時嘖嘖稱奇:
“小帥哥,你這是怎麼搞的?我從醫幾十年,從沒見過這種密密麻麻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利器所傷,你這不會是上刀山了吧?”
“大嬸你怎麼說話呢?”
陶桃不忿,不管三七二十一懟回去,大大的眼睛瞪着這位白大褂。
“小姑娘脾氣還挺大,你臉都腫了,我給你開個冰袋再外用點膏藥回家敷,火氣別那麼大,心平氣和有助於消腫。”
蘇醫生笑道,不和小孩子置氣。
“陶桃,別鬧,對醫生尊重點。
蘇醫生,我這是不小心被割傷的,沒什麼大事。”
陶蘇很頭大自己妹妹一點就着的脾氣,這以後嫁了人怎麼得了。
“哼。”
陶桃接過蘇醫生遞來的繳費單,小嘴一撅轉過身繳費買藥去了。
“不好意思啊大夫,我妹妹平時脾氣有點大。”
蘇醫生給陶蘇身體塗滿了藥粉,都是止血消炎外用的,然後拿過一大捆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一捆用完才包了小半身體。
她索性從倉庫裏又拿出兩捆紗布。
直到陶蘇像個打滿繃帶新鮮出土的木乃伊,僅僅留出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的位置,蘇醫生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樣就順眼多了。
“你去隔壁辦公室等你妹妹,我這裏還有病人要接待。記住,千萬不能洗澡碰水,三天後來拆繃帶。”
她交代完後就自顧自去忙了。
陶蘇拖着僵硬的身體挪到隔壁辦公室,裏面沒人,他坐着很難受,就躺在裏間的病牀上仰望天花板思考人生。
好半晌都沒有人打擾他,就在他迷迷頓頓就要睡去的時候。
“咣噹。”
辦公室的門開了。
他能清楚的聽出是兩個身材輕盈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小美,我們在這裏休息會吧,外面實在是太聒噪了。”
“誰說不是呢,我還想早點回去訓練,演出沒幾天了。”
兩女孩坐在外間的辦公椅上。
裏間和外間隔着一層屏風,他們並沒有發現辦公室裏還有別人,繼續閒聊着。
“樂樂,你說她會不會有啥事?我心裏有點亂,看她的狀態很不好,這事主要責任還是在我,要不是沒接住她,也不會從那麼高的臺子上掉了下去。”
那叫小美的女孩壓低聲音,喏喏問樂樂。
“怕什麼,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扭傷了,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樂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語氣中夾雜着一絲絲怨毒,繼續道。
“你別擔驚受怕的,就他現在這樣,估計參加不了這次演出了,也不知領舞會花落誰家。”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滿懷嚮往與期待。
“可是我看見她腳都流血了,真的沒事麼?”
小美眼裏都是擔憂之色,對於誰來擔任領舞一職,她毫不在乎。
樂樂沒好氣看了她一眼,不想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開口:
“你留在這裏照顧她,隊裏不能沒有我,排練還要繼續,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小美的迴應,急匆匆走了。
她花了很多心思做這件事,就要臨門一腳了,千萬不能懈怠。
過了一會那個叫樂樂的女孩也出去了。
陶蘇聽了個大概,能判斷出這個叫做樂樂的女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害人的事,不過這和他也沒多大關係。
自己現在這樣子,安心養病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樂樂剛走不大會兒,陶桃推門進來。
“哥?你在哪裏?”
“這裏。”
陶桃循聲走到裏間,看到牀上躺着一個白色木乃伊,對上對方那漆黑熟悉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右手指着陶蘇,左手捂着肚子,笑的驚天動地忘乎所以,等她樂夠了,拿起手機擺拍了幾張,非常的滿意。
“別笑了,跟你商量個事,你看我這個樣子,暫時是回不了家了。你幫我給江一楚打電話,我去他那裏湊合幾天得了。”
陶蘇可不敢想象,母親看到他這幅樣子會不會直接給嚇暈了,爲了她能無憂無慮每天快活的跳廣場舞,他決定出去住幾天。
陶桃戳了戳陶蘇的繃帶,拿出他的手機撥給了江一楚。
“喂?江哥哥。”
“啊,是小桃啊。”
電話那頭的江少受寵若驚,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聲音,真好聽。
“我哥要跟你說話。”
陶桃忙不迭把手機放到陶蘇耳邊。
“江少,我遇到點事,去你那裏住幾天?”
“好啊好啊,地址我發給你,隨時給我打電話,順便帶你妹一起來唄。”
“呵呵,陶桃學業爲重,就不跟我過去了。”
剛纔還屁顛屁顛的江一楚一聽這話,直呼陶蘇老賊太陰險了,氣呼呼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