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被顧清殺死,現在顧清的靈魂也已經隕落,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未達成的任務嗎?”
獅子頭搖搖頭,“宿主你忘了,這個世界不僅僅要拯救活在苦難中的人們,最大的任務是幫助你成神。”
“雖然你已經修煉出半神格,擁有主人的幫助,但距離你成爲真正的神明,還有很大差距。”
幸好顧清死得太快,沒來得及讓“天眼”知道系統動過的手腳,而且它距離此方世界過遠,完全不可能知道宿主已成就半神格,這是一個不能錯過的好機會。
如今的宿主,就像一個只盛了一個底的水瓶,水瓶的基礎已經夯實,剩下的就是要用信仰之力,把它裝滿。
“繼續往西走,那裏會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重然不解,“照理說殺了魔氣本源之後,應當不會再擴散。”
再加上她殘留的力量繼續擴散,不可能驅散不了魔氣凝成的烏雲。
系統讓她繼續往西,這是什麼意思?
獅子頭凝望着天際,他們來時的黑暗已經被日輝驅散,新生的蒼翠光芒籠罩大地,荒土開出繁花。
要不了多久,這塊地方將會鳥語花香,生機勃勃。
而西邊陰翳之下,蠢蠢欲動地其他的力量,尚且蟄伏在黑暗中。
“前路並不平坦,也許那裏有出乎意料的東西。”
“難道是魔氣轉移?失去最強大的載體後,魔氣會主動找到另外的寄生者?”
系統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是尋常的魔獸。”
重然想想也是,若真的如同她假設的那樣,豈不是魔王遍地走,哪有這麼大白菜。
若說是剩下魔獸倒也情理之中,畢竟她的神力殘餘,還殺不死魔域裏出來的魔獸。
“西方很快會注意到這裏的不同,你需要把你的功勞透露給他們。”
這將會是一筆強大的信仰之力。
系統的如意算盤打得“嘎嘎”響,樂得笑出聲。
不用它說,重然也會將消息傳送給帝都。
聽說她去了西方,大主教一定很擔心她,此刻沒有比報平安更重要的事。
山高路遠,重然索性讓阿七當個信差,反正以它的速度,要不了半天就能往返一次,洛克等人還認得它。
“阿七,麻煩你了。”
白鶴昂首振翅,十分自豪,“咻”地一下消失在天際。
她和斂則徒步走向遠方。
“你的科雷亞呢?”
“大概和白雪私奔了吧。”
“?”重然喫驚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麼,白雪可是匹公馬。”
斂攤開手,“科雷亞又不是。”
“格雷斯那傢伙可不像是會挑選一匹母馬的青年。”重然在空中比劃,她印象裏的青年沉穩持重,哪像這所謂的神明一樣不正經。
她哭笑不得,“那也是你啊!你這算是喫醋嗎?”
年輕的神明絲毫不覺得羞赧,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當然了,你可是我女朋友,我喫醋有什麼不對嗎?”
重然嘟噥道:“你以往可不會這麼承認。”
“那都是從前。”
斂從前的確不會承認,世界裏的他沒有記憶,更不會知道他們有一個世界之外的敵人,生老病死都顯得遙遙無期,珍惜這種事更加遑論。
他們繞着城牆,有說有笑,重然也不是單純看風景,灑下了許多藤蔓種子,落地即刻生根。
“你的神格倒是新鮮。”斂主管萬物,卻對草木生長毫無辦法,草木也是生靈,神不能掌控任何生靈,只能創造外物去影響它們。
他撥弄着花簇,花朵有靈性地追隨着他的指尖,它們享受且渴望着他指尖微弱的光明氣息,這會讓花的存活期更長。
“還挺有靈性,說不定將來能長成精怪。”
重然突然有點好奇,“你以前住的那個地方有精怪嗎?”
熟料斂一臉怪異,“沒有。”
“怎麼會,那其他的物種呢?”既然他是唯一的神,應該還有許多神仕吧。
青年搖搖頭,“一個封閉的空間,還沒有阿爾利亞城的空間大。”
他想了想,又道:“最特殊的大概是正中央的水池,連接着上端墜落的水,池面是破碎的鏡子,割裂成千萬分。”
“鏡子?”重然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鏡子這種東西,有什麼寓意嗎?”
斂看她一臉好奇的樣子,甚至顯得有幾分鈍感憨厚,沒忍住笑了,“每塊鏡子是一個世界,沒有出事前,我也曾去往過萬千之一的世界裏。”
重然捏緊拳頭,臉漲得通紅,極度渴望那片能窺視一切的水池,“你也去過小千世界?是什麼樣的世界?”
“你的世界。”
“我?”重然不可置信般指了指自己,還想再問點什麼,阿七回來了。
它鮮紅的喙裏夾雜着一封信,重然臨到嘴邊的問話,在看到信封上大主教的火漆時戛然而止。
她擇開信封,一字一行閱讀過去,字裏行間都是關切和高興,只叫她保重,半點沒提到名利。
斂也湊上來一掃而過。
“看來這大主教是真的喜歡你。”
重然神情溫柔中難掩微微黯淡之色,“不,他是喜歡原主。”
被斂乾脆利落地否決,“當然不是。”
她錯愕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