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一時間竟沒能接上話。

    但是從佟月菀的話裏,他卻知道自己錯怪了胤禛,於是輕咳了一聲,“胤禛怎麼還跪着?快起吧。”

    躲開佟月菀視線的時候,康熙用“小四你受委屈了”的眼神看着胤禛。

    胤禛眨了眨眼睛,沒看懂他汗阿瑪那複雜的眼神,他肅着一張肉乎乎的小臉,謝過康熙之後,自己爬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保證,康熙肯定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我給樓上作證!證據就是康熙的眼神……對不起,我笑不活了!】

    【要我說,康熙欠胤禛一個道歉!哈哈哈哈哈!】

    通過直播間的彈幕,佟月菀也掌握了康熙此時的情緒,但是她壓根當做沒有察覺康熙短短瞬間劃過的情緒。

    拉着康熙的手腕,佟月菀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皇上,你既然知道了小四說的話,那你就來評評理呀!哪有兒子這麼管着額涅的?”

    胤禛撩起袖子笨拙地用溫水打溼了帕子,絞乾之後爲佟月菀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額涅雖然是長輩,但是並不十分顧惜自己的身子,作爲額涅的兒子,禛兒願意承擔額涅的怨言,只希望額涅能一生康健。”

    佟月菀:“……”

    怎麼辦,有被這個幼崽給暖到誒!

    這戲都快要演不下去了!

    【嗚嗚嗚,祈求上蒼,信女願意用身上的三十斤肥肉換未來一個像胤禛這樣,暖了爲娘心窩的兒子!】

    佟月菀頓時雙眼淚汪汪了起來。

    搭配着她蒼白中透着酡紅的臉頰,還有被汗水浸溼之後黏在臉上的髮絲,這樣狼狽的樣子卻並未讓胤禛有所退縮。

    看着這樣一副另類的母子圖,康熙的心中也柔軟了起來。

    他招來陳太醫,詢問他:“風一吹就倒,如此柔弱不堪……你說說,皇貴妃該如何保養身體?”

    陳太醫低着頭,壓根不敢將視線投向佟月菀的位置,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數道火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分別是皇上、四阿哥、梁公公、還有皇貴妃的大宮女知洲。

    陳太醫心中的小人抹了抹頭上的汗,越發仔細地斟酌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四阿哥說的這些就非常好!皇貴妃娘娘自幼身子骨就弱,因而導致胃口不好,喫的不多,便導致娘娘不願多走動,那走的少了,娘娘自然身子越發嬌弱……如此循環往復,自然是……不如常人一般健壯。”

    胤禛一聽,覺得確實有些道理。

    他也曾經發熱生過病,當時額涅也心急得不行,勸他喫些東西,但他就是什麼也喫不下,並且渾身無力,越發地躺在牀上不願意動……原來這些現象彼此之間都是有關聯的!

    胤禛恍然大悟的樣子,令佟月菀更加警覺了起來。

    這孩子脾氣生得執拗,若是他認準了一條路,只怕會悶着頭走到底……

    未來的雍正,不正是如此嗎?

    佟月菀的思緒稍微發散了一下,便錯過了康熙說給胤禛和知洲、陳太醫等幾人的話。

    “太醫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他的視線在衆人面上一一劃過,“皇貴妃的性子,天真嬌憨,但是你們可得好好看着她。”

    等衆人一一應了,康熙這纔看向佟月菀,“柔兒,這可是朕的口諭,接下來你得好好聽胤禛的話,不許淘氣!”

    見佟月菀喫驚地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康熙心裏莫名有種看着別人喫苦他卻能喫甜的竊喜,強壓着嘴角的笑意說道:“胤禛接下來可就不是忤逆頂撞他額涅了,而是遵朕的口諭,親自盯着你這個不聽話的病人!”

    佟月菀:“……啊?!”

    她剛纔只是爲了打消康熙心中的疑慮,纔在他眼皮子底下唱唸做打地演了場戲。

    結果……受傷的居然只有她一個人!?

    將寢殿內衆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深刻明白自己已經孤立無援的佟月菀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

    康熙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身體到底是在病中,很快,佟月菀就堅持不住,眼皮開始打起了架。

    康熙見她實在困得厲害,便簡單說了幾句話,就帶着梁九功離開了。

    胤禛不放心佟月菀一個人躺着,怕她的病情會有反覆,便讓陳太醫和知洲去盯着熬藥,自己則留在寢殿內照顧佟月菀。

    這一覺,佟月菀睡得極不安穩,時不時就會突然驚醒。

    而每一次,胤禛都會及時發現,然後用自己的小手安撫地拍一拍佟月菀的肩膀,再給她換一條重新用水浸過的帕子。

    就這樣,佟月菀纔算是斷斷續續地休息了一會兒。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佟月菀兩邊太陽穴的疼痛終於沒有那麼明顯了,轉頭看去,她才發現窗外已經暮色四合,寢殿內也點起了蠟燭。

    小小的胤禛端正地坐在牀沿,見佟月菀醒來,眼神一亮。

    “額涅您醒了?”

    佟月菀點了點頭,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摸了摸胤禛柔軟的捲髮,“辛苦禛兒了。”

    胤禛搖搖頭,“禛兒不辛苦。知洲姐姐還在爲額涅盯着藥汁,禛兒只不過是在這裏陪着額涅,一點都不辛苦。”

    被胤禛的話惹得低笑了幾聲,佟月菀費力地坐了起來,胤禛年幼力氣小,壓根幫不到佟月菀,便連忙將候在外間的南意叫了進來。

    知洲也端着一直熱在爐子上的藥走了進來。

    佟月菀看見這碧玉碗都要嘆氣了。

    自己纔來了清朝多久?至今都沒有踏出過承乾宮。

    相反,幾乎天天都在喝藥,她都快對這隻碗生出PTSD的情緒了。

    接過碗,晃盪的黑色藥汁混雜着刺鼻的氣味,撲面朝佟月菀迎來。

    閉了閉眼睛,佟月菀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便問知洲和南意:“外頭有什麼新鮮的消息沒有?讓我也聽聽,樂一樂。”

    知洲搖了搖頭,她正將佟月菀腳上的被子撫平、折攏以免透風,聽了佟月菀的話,順嘴便道:“奴婢今日都在承乾宮,未曾出去過。倒是南意,是她將娘娘生病的消息告訴了皇上,不知她在外頭是否有聽到什麼消息呢。”

    佟月菀喝完了藥,正在擦嘴的動作一頓。

    【嗯?是南意找來的康熙?】

    【……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我說不太上來。後面的來講講!】

    <!--17K::-->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