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夜寒驚 >第三十九章 圖騰
    “爲何喚我來?”

    竺軒雲擡眼,面前坐着一個妙齡少女,清清雅雅,如迎風嬌花。

    天女未施粉黛,目光柔和,舉手投足有着她這個年歲所沒有的沉穩。

    “我近日偶觀天象,行星連珠,怕有人禍之災。”

    “異象?”竺軒雲哼笑一聲,道:“我卻不信這些。且不說我信不信,就算天降異象又與我何干?”

    竺軒雲說話並不客氣。

    其實二人並無太多交集,但畢竟毀滅竺家的那場大火便是面前這位天女放的,於理於情,竺軒雲對她都是有偏見的。

    而他現身此處也不過是天女差人來尋,自己出於疑惑才應承前來,而天女張口閉口的異象之說,竺軒雲是嗤之以鼻的,這一路走來,他也只相信事在人爲。

    天女沒有應答,將一黑得發亮的檀木推至竺軒雲面前,上面陰雕着一個祥雲烈日圖騰。

    竺軒雲自然認得這個圖騰,關於竺家的一切,皆如這陰雕黑檀,全都刻在他心中深藏之處。

    竺軒雲不知道對面之人是爲何意,但他選擇沉默,關於那個已經消逝的竺家前身,他已不想再提,不想再碰。

    “我知道我不該尋你。”天女開口,聲音如幽沉山谷裏盪開的空靈。

    “這個圖騰於我夢中幾次重現,始終令我惶惶不安。或是上天已在預兆,或是那時我已行差踏錯如若還能讓真相重現,我想你就是那個天選這人”

    竺軒雲思緒歸來,嘴中喃喃道:“什麼鬼扯的天選之人”

    在旁趙承玉沉思半晌,道:“天女可能跟圖騰命案有關聯嗎?”

    “我想是沒有關係的。”竺軒雲道:“她尋我那時已是一年以前,雖然我不信這些天象之說,但也許真是她說的上天已有預兆,畢竟她是天女不是嗎?”

    “那你是如何得知命案何時發生,趕在我們還未查案之前,便將烈日圖騰留下?”

    竺軒雲道:“自天女尋我那日之後,我便尋了可靠的眼線,他們遍佈萬陽城,爲我洞察城中各種動向,像命案這些大事自然是很快得悉,巧就巧在,那幾起命案真與烈日堂相關。”

    “那你爲何要留下烈日圖騰?”

    “我也只是賭一把而已,我賭的是烈日堂是否真有殘餘?烈日堂背後是否真有未明的真相?”竺軒雲眼色堅定,“我想我賭對了。”

    “那你說的眼線呢?可否讓他們前來對證?”

    “實不相瞞,我與這班眼線皆是書信來往,你如若不信,我可以將我們的來往書信皆數於你。”

    趙承玉與張毅相視一眼,如若問竺軒雲的言論是否縝密,那定是還有商榷之處,但若是說這樣就能將竺軒雲定爲兇犯,也是實證不足。

    竺軒雲又道:“與我接觸之人皆知,我武功並不好,你們安察堂經手圖騰命案,也是知道沒點深厚功夫是做不出那些殺人手法的吧?”

    這時,言白也開了口,“自我與竺公子相識以來,也是被竺公子的品性所深深折服,若不是出於我一顆救民濟世之心,我是萬萬不會來安察堂開這個口的。”

    張毅挑眉道:“那你便是信了竺公子的話了?”

    “我自然是信竺公子的。”言白笑看竺軒雲,他笑得有多開心,竺軒雲的臉色就有多低沉。

    趙承玉深思多時,才長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便隨竺公子回去取那些信件,回來再作定奪。”

    幾人商議定了,便也行出屋外,朝淨瀾園前進。

    竺軒雲顧風在前面走着,言白忽自竺軒雲右側趕了上來,掩扇湊在他的耳邊低聲道:“竺公子方纔所說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竺軒雲驚得後退兩步,見是言白,怒道:“你栽贓我是何居心?”

    “那不是事實嗎?何來栽贓?”言白笑道:“不過我跟竺公子也是有幾分相像,都喜歡

    賭,竺公子賭烈日堂會捲土重來,而我賭竺公子真的跟圖騰命案有關,看來我們都賭對了。”

    竺軒雲怒道:“你根本就沒見過我在現場現身,對吧?”

    言白“刷”一聲打開摺扇,笑道:“這叫引蛇出洞。”

    見後頭有動靜,趙承玉回頭,只見竺軒雲又被顧風拉着,又在張牙舞爪……

    候在淨瀾園大門多時,才見竺軒雲自大門行出,手中拿着一疊書信。

    趙承玉拿過翻看,書信中字字句句確實只是提及時辰方位,並無其他多餘詞彙。

    趙承玉沉聲道:“圖騰命案一波三折,一直懸而未定,安察堂自然不能輕放任何線索,這疊書信我便帶回安察堂細細查看,之後若有探問,還請竺公子配合。”

    “自然。”

    趙承玉正欲離開之時,忽被竺軒雲喚住。

    只見他神色猶豫,半晌纔開口道:“是我錯怪了子念,還打了他我從未對他動過手的”

    趙承玉見他面色愧疚,也勸慰道:“都是親生手足,誤會解開便好了。”

    竺軒雲緩聲道:“能否請趙捕頭爲我留點心”

    “竺公子放心,子念進了安察堂便是我的好友,我自然會對他多加關切的。”

    二人多說了兩句閒話便互相告了別,竺軒雲聽着漸遠的馬蹄聲,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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