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睜眼,半邊的視野中,只見言白直瞧着自己,匕首則在他手心輕巧轉動。
竺軒雲見他不殺自己,雙手攀上他壓住自己鎖骨的手,卻怎麼也掙不開桎梏。
竺軒雲掙扎一會便沒了力氣,喘着粗氣道:“我問你,你跟圖騰命案有什麼關聯?”
言白自上而下瞟他,笑道:“我跟圖騰命案怎麼會有關聯呢?”
“既然與你無關,那你爲何詐我?”竺軒雲怒道:“你該不會纔是那個兇犯吧?難道你是想栽贓於我?”
“既然我是兇犯我又何必冒險去招惹安察堂?況且安察堂放了我,也沒定我的罪。”言白又道:“至於我爲何詐你,只不過是我自小便喜看《洗冤集錄》,正巧城中流言四起,圖騰命案懸而未定我也實在沒想到一個圖騰便能讓竺公子露出馬腳……”
話罷言白便肆意笑了幾聲。
竺軒雲冷哼:“你現在所說言辭只有你自己纔會信吧!”
言白笑罷,按着對方鎖骨的手緩緩移至他的脖頸,稍加施力竺軒雲便覺着呼吸困難。
“那便真像你說的我是兇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能留你了。”說罷手上又施了勁。
竺軒雲只覺着喉頭一陣發緊後便吸不來氣,手腳如何掙扎也是無果,半會便漲得面色通紅,眼前一陣發花,緊接着又一陣沉沉發黑
眼見竺軒雲就快暈厥,言白卻突然鬆了手。
身上沒了壓制,竺軒雲連忙自桌上滾下身去,涌入肺部的空氣讓他大咳起來,咳了一陣後就連喉頭也開始發痛。
過了許久,竺軒雲總算緩過勁來,心裏卻在不停盤算如何從這裏逃出去。
於桌面後,言白看到還蹲在地上的竺軒雲就像暗夜中窺查的貓兒一樣,緊緊盯着自個。
言白將手中匕首一甩,“璫”一聲精準插在木製的桌沿,“嗡”一聲,刀身疾晃。
竺軒雲趕忙拔了匕首,有了傍身的東西這才起了身,望着言白不解道:“你這便放了我了?”
“無謂放不放過,就當作我們之間的恩怨至此一筆勾銷罷。”
得了這句話,竺軒雲毫不猶豫轉身便要奪門而出,卻又被言白喚住。
已踏至門口的竺軒雲不想將好不容易打開的房門又關上,只側首問:“不是說了一筆勾銷了嗎?”
“你還要如何?”竺軒雲問。
言白笑道:“所謂不打不相識,既然我們已化干戈爲玉帛,那今後我倆便也是摯友了。”
摯友?
且不說是不是摯友,竺軒雲連關係都不想與他攀扯上一點!
“好!”
竺軒雲心裏百般不願意卻還是口頭爽快答應,眼下能安然脫身才是緊要!
言白又道:“甚好!那竺公子便將我那還未修建好的鋪子再籌劃起來吧!”
“什麼?!”竺軒雲失聲叫道。
緊抓門沿的手驟然放開,只見他怒道:“你可是閒得發慌?總是惦記我這顆棋子做什麼?”
“竺公子莫惱!先前開醫館不過是我父親意願,並非我所意,”言白搖扇道:“但這次不同,我不要你修建醫館,而是再建一個無明齋,要更大,更華麗!”
竺軒雲更是不滿,“我又不是木匠,總是讓我修建鋪子做什麼?你有錢便去尋被你趕走的那班木匠班子罷!”
“看來我將竺公子當成摯友,竺公子卻是口是心非……”
瞧着言白竟是委屈的模樣,竺軒雲又問:“你又是怎麼把我當摯友的?”
言白緩聲道:“我不過是給了竺公子一個名目,好給我父親一個交代,看來竺公子是不需要了
……”
竺軒雲暗忖,好歹言承望親自交代讓自己修建鋪子,如若最後什麼都沒建成,未免落個辦事不力,目無尊長的口舌,若是再借此發揮禍害竺家,便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裏悶的結果!
竺軒雲若有所思地瞧了言白兩眼,好歹這只是小子,惹了老子就不一樣了!
想罷,軒雲清清嗓子道:“鑑於你我情誼,我便幫你這個忙,但你往後不能再給我使絆子!”
“好,一言爲定。”
待竺軒雲身影消失在門後,躺在地上的蘭洛嫣這才昏昏醒來,捂着發沉的額頭眼神茫然。
言白拾起地上的鴛鴦酒壺細細端詳,它渾身白瓷,於把柄處有一紅寶珠子。
他稍加轉動寶珠,便聽到一入槽細響。
原來這是個鴛鴦轉香壺,裏邊存有兩種酒,一種有毒,一種沒毒,全憑這寶珠調動。
言白哼笑一聲,“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