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進來的時候還在打電話,他擡眼看到曲汐坐在電腦桌前,對着電話那邊說:“好我知道了。”

    他將電話掛了,放在手裏,揶揄着笑道:“今天倒是早,有空來看我。”

    曲汐坐直身體:“我是來查崗的。”

    容琛隨手將領帶解開扔到了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摸索到襯衫的扣子彈開,順手將袖口挽起來,露出精瘦的小臂,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曲汐就盯着他看。

    一時之間都生出了恍惚之意。

    他靠得近了,將手機擱在桌上,雙手撐到桌面上,微微俯身,笑着問:“查到什麼沒?”

    曲汐又聞到了那天熟悉的味道。

    應該是薰香的味道。

    她問:“你又去見客戶了?”

    容琛擡起袖子聞了下:“嗯!”

    思南公館薰香味道有點濃,經常不知不覺中就會沾染上,他說:“我去換件衣服。”容琛很快換了件白色襯衫出來,又洗了個手,纔去碰她。

    桌上是祕書買來的沒有拆的蜜瓜,容琛將她抱在腿上喂她喫蜜瓜。

    她咬了一口嗎,忽然又轉過臉看他。

    “怎麼了?”

    曲汐用手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說:“我最近是不是沒怎麼關心你?”

    容琛這段時間一直在查當年自己母親的事情,說瞞着也是真的瞞了曲汐,因爲這其中涉及到權佑,風險係數太大,因而他沒有告訴曲汐。

    聞言,他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說:“何止,你都冷落我多久了?”他復又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如果是老太太中毒那件事,暫時還沒有查出背後主使。”曲汐眉頭皺了皺:“何教授那邊,她的情緒暫且穩定下來,程醫生是她的主治醫師,人也挺可靠。”

    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

    該有多痛苦呢?

    曲汐這段時間已經體會到了這種感覺,無法控制的會跟隨着一起難過。

    她將臉靠在容琛的胸膛裏面,靜靜地不想說話。

    容琛就這麼抱着她,也不言,她心情低落的時候陪着她就好,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這是兩人這麼長時間以來形成的默契。

    他擡手摁了摁她的眉心:“別太擔心。”他又說:“下個月我去紐約出差,和我一起去麼?”

    “可是下個月沒假期哎!”

    曲汐老老實實的說。

    沒見過這麼實誠的人。

    容琛戳了戳她的額頭:“請假啊!”

    請假要扣錢。

    曲汐就差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擺在臉上。

    容琛:“……”

    這人,到底還想不想結婚了。

    容琛準備哄她去試婚紗,不過這件事還不能提前告訴她。

    “那你填出差!”容琛說:“這樣總行了。”

    曲汐好奇看着他問:“幹什麼非要我一起去!”

    容琛賣關子:“去了你就知道。”

    她伸手捶他:“你現在和我當謎語人是吧!”

    容琛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給你留點神祕感!”

    好吧好吧,她倒是要看看有什麼神祕的事情。

    ——

    庫寧的話是假的,贗品。

    這件事姜夫人心裏也清楚,她在挑選庫寧畫作之前被告知真跡已經拍賣出去,但是姜夫人提前放風自己擁有真跡因而不得不選用贗品來充當門面。

    現在畫作被曲汐砸掉。

    她氣得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沒有平復心情。

    曲汐顯然是有備而來,甚至於她的衝動看起來是魯莽,但每一步都是在她的精密算計中,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年紀輕輕,行事手段卻如此縝密。

    和容琛太過相似。

    姜夫人深呼吸,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去。

    這輩子她沒有這麼丟臉過,被曲青禾羞辱也就算了,甚至於她覺得沒什麼,因爲曲青禾已經夠慘了,她從對方的痛苦中尋求出來些許慰藉,畢竟,再怎麼樣,她就算得到了權佑,有了他的愛,也屬於一手好牌打爛。

    但是曲汐。

    這個賤丫頭,怎麼敢對自己如此囂張。

    姜夫人摁緊了眉心,拿起手機開始撥打了一個電話。

    “阿姒,我已經問過出入境管理局的人員,貌似……”她話語說的溫婉:“暫時不同意你入境。”不等權姒說話她又說:“我想,除了……”她頓了頓:“應該沒有人敢這麼做。”

    權姒怒道:“我在外面已經三個月了,馬來也不讓我去,我看他就是想讓我一輩子待在境外。”

    姜夫人道:“青禾在國內呢!”

    “我知道!”

    “所以,閣下這纔不讓你回來。”姜夫人輕巧的說着挑撥離間的話語。

    權姒脾氣差,聽了這話瞬間一連串的咒罵帶了出來。

    “我見到了她。”姜夫人抿緊了脣瓣:“阿姒,她的女兒,真的沒了嗎?”

    權姒聽到這話,腦海頓時警醒起來,她打斷姜夫人:“我說過,這件事不要再提。”

    姜夫人識趣閉嘴。

    很快姜夫人又道:“我看她忘了很多事。”她笑了聲似乎不知是否在嘲弄:“我看她估計要連權佑都忘了,當年虧得權佑那樣力保他,寧願自毀前途。”

    她在暗處掐緊了手掌心。

    權姒回過神來,冷笑:“算她命好,那樣確鑿的證據都不能定她的罪。”

    就算不能是死刑。

    那也至少是無期。

    她一輩子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可惜……

    關鍵性的證據出現了差錯,她拿到手提交上去的的和情報局自己得到的證據並不一致,這給了權佑藉口說是有人僞造。

    姜夫人又說起曲汐,聽到這個名字,權姒的陰影又冒了出來,她被曲汐整得很慘,甚至於自己現在流落在外,不能回去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曲汐。

    她是天生的剋星。

    肆無忌憚且不好對付。

    權姒順風順水了這麼多年,當年極度厭惡曲青禾,從她的出身到容貌以及一切,發了瘋要把她逼走,後來他離開,權姒顯然過了很好的日子。

    可現在,她折在曲汐手裏。

    回想起來依舊是帶着陰影的,權姒問:“你收拾的了她麼?”

    姜夫人默然,過了會說:“這丫頭很會攀高枝找靠山,曲青禾暈倒,她二話不說就給她抽血。”

    權姒眉頭皺起。

    抽血?

    如果沒記錯的話。

    曲青禾血型特殊,不是所有人的血型都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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