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則是準備考試,最快的話可以趕上明年春天入學。
親媽推薦信都幫她寫好了,m國各大高校都有,甚至歐洲還有兩所,考慮到極爲周全,她只需要將語言考試準備好就可,甚至於只需要她達到及格線水平都可以接收到offer!
有媽的孩子真的像是塊寶。
曲汐想到留學的生活,興奮的表情怎麼都收攬不住,她要開啓美好的大學時光,喫喝玩樂盡情享受人生,容琛嘲諷她的模樣像是老鼠鑽進了米缸,她哭着說:“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的嗎,天天加班熬夜,研究的還是未知領域,頭髮都要掉完了。”
怎麼着讀書也不會這麼累的,以她的水平輕鬆拿捏的。
容琛很感動,心疼的摟緊了他的心肝小乖乖,鄭重告訴她自己準備明年將業務重心放到北美大區,和幾大高校合作,推進5g通信新業務,他將會常駐紐約,如果她選擇康奈爾或者普林斯頓的話,他們至少每週可以見面一次。
曲汐:“……”
怎麼,到哪裏都是要被他管着是吧!
容琛挑眉笑着問:“開心麼?”
她努力扯起笑容,吸了吸鼻子:“開心開心,真好……真好!”
——
醫院那邊打電話來說何清教授和權凝月已經甦醒。
小周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着,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權凝月醒的要早些,只不過她被海水衝撞,加上缺氧的時間過長,記憶出現了斷片,忘記了很多事。
她堅持自己叫嶽檸,並且只記得這個身份。
周洛然以爲她失憶了,問她記不記得自己。
權凝月點點頭:“小周醫生!”
她有記憶,但不多。
甚至記憶的時間線都是混亂的。
周洛然呼了一口氣,命救回來就行,記憶丟了就丟了,能找回來最好,找不回來就重新開始。
他媽媽那邊是權佑在照顧着。
不過他爸老周也從m國趕了過來,兩個男人撞上的時候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如何處理自己老媽前任和前前任之間的關係是周洛然的知識盲區,他索性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權佑很生氣,連夜致電外務司問爲什麼給周明生批發簽證。
周教授是華裔,也無犯罪記錄,又是醫藥界的高精尖人才,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籤啊!
權佑想讓他滾出境,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而且要是做得過火了些,青禾醒來之後知道,那他估計又得完蛋。
思前想後,他決定暫且先忍一忍。
“權銘已經自首,權姒小姐的行蹤被定位,預計在月底會被引渡回國!”
權佑在醫院的休息室聽祕書長彙報近期情況。
“enki經搶救無效,確認死亡!”
權佑握着簽字筆的手頓了頓。
enki該死就像是溫啓帆也同樣該死。
他們都是危險的不確定因素。
而對付這些不確定因素,最好的辦法就是從肉體上消滅。
enki知道太多事情,且不肯回華國受審,權佑本想讓他回來祕密審訊,但交涉無果,乾脆一了百了,讓他死了算了。
溫啓帆死的時候倒是鬧出了點風波,權佑堅持清者自清,議會也沒拿到他的什麼把柄,這件事就當溫啓帆發瘋過去了,而enki的死亡倒是靜悄悄,想要他的命的人實在太多,他手中有各國政要的祕密,原本是想留着保命,沒想到成了最後道催命符。
“權姒小姐,您打算怎麼處理?”祕書長斗膽發問。
權佑沉默。
半晌後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負手而立。
他身材高大有着北方男子雄偉的氣概,年輕時也是萬人追捧的男神,是人間放蕩不羈的貴公子,更是千萬京都少女的夢,如今他年近半百,身形看着已然佝僂。
這些日子以來他肉眼可見的憔悴衰老,不只是容顏上,心境上也是如此。
“您護着她很多回了,作爲妹妹,理應爲哥哥排憂解難,作爲權家的子女,也應當恪守規矩,謹言慎行,權姒小姐此番種種行爲,傷害了您和權家的感情。”祕書長給他臺階下:“我想,她的餘生都應該在懺悔中度過!”
“家族中總會出現腐朽的蠹蟲,若是一味掩蓋他們還會想着法爬出來,倒不如讓陽光曬曬……”權佑轉過身來說:“幫我擬份演講!”
祕書長問:“是,請問主題……”
“權家出現這樣的事,我難辭其咎!”權佑擺擺手:“是我一手縱容,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明天先召開內閣會議,我會解釋清楚!”
祕書長明白,閣下這是要退了!
權佑上臺之前,媒體盛讚他舍小家爲大家,他一心撲在工作上數載,勤於公務兢兢業業,只是隔着這二十年的時光回頭望過去,他又得到了什麼?
妻離子散——
二十年前大師曾給他算過一命,稱他的命格是財官雙全,姻緣淺薄,當時他並不相信,如今看來一語成讖。
青禾懷孕的時候他還在外執行任務,他意氣風發一心要往上走,重塑權家的榮光,卻沒想到這成了命運的轉折點。
他不是位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
祕書長這時候說容琛和曲汐來醫院了。
“哦好!”權佑放下手中的文件,去了病房的門口。
容琛和曲汐兩人在病房外等着,容琛還是淡定從容的模樣,倒是曲汐,她的手垂在兩側看着倒有些侷促。
“青禾剛醒,醫生還在給她做檢查,等醫生出來你們再進去吧!”
兩人點點頭說了聲好。
要是以前,曲汐還能說上幾句話活躍下氣氛,現在反而是生疏起來,她想過給何教授當女兒,因爲何教授幫她改論文,給她測算數據,幫她的花兒澆水,做好喫的投喂她。
可她從來沒想過給權佑閣下當女兒。
好在這個時候醫生出來替他們緩解了尷尬。
病人剛醒,不適合見太多人,所以曲汐進了病房,容琛留在外邊。
起初權佑覺得容琛這年輕人不錯,是可塑之才,當女婿倒是可以,現在真成了自己女婿,權佑又想起這小子這幾年沒少給自己找不痛快,經濟政策落實不下去一大半都是這小子在背後阻撓,去年有容金融那場風波,也少不了容琛在背後推波助瀾。
總之十件不順心的事情裏邊兒,容琛能佔到三分之二。
擱以前還能敲打敲打,現在成了自己女婿,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中間還隔着二十年的虧欠,這容琛是直接拿捏住他的命門啊!
容琛對於自己這老丈人心情也頗爲複雜,他的確沒少給老丈人找麻煩事,但權佑也不無辜好嗎,他上去之後,有容三天兩頭被調查,什麼壟斷啊、操控市場經濟、非法經營,虛報註冊資本啊,只要你能想到的,他都會來,容正廷氣得在家破口大罵,就差沒指名道姓罵權佑了。
前段時間,容琛還退出經濟峯會着實不給權佑面子。
容琛輕輕咳嗽了聲問道:“您……抽菸麼?”
菸酒嘛,肯定能將男人聚在一起。
權佑瞅着他的態度倒是恭敬,還親手遞煙點火,兩人去了一旁的消防通道。
上了年紀後,權佑戒掉菸酒,生活算健康,他吸了口煙後說:“這次的事多虧了你,欠你個人情。”
如果沒有容琛的話,他妻女的命恐怕不保。
他等着容琛開條件。
容琛撣了撣菸灰,笑道:“閣下言重,曲汐是我的妻子,何教授更是我的岳母,都是一家人,不過,我倒是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權佑:“你說!”
容琛深眸微微眯了起來,垂眸再慢慢擡起臉說:“我這心啊,一直安定不下來,權會長活着一天,我就替汐汐擔心,二十年前她見死不救害的您妻離子散,二十年後,她又故技重施,對何教授和汐汐下手……”
他點到爲止。
權佑做不了的決定他來做。
權姒這條命——
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