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陡然瞪大眼睛。
就離譜！
她的信息素在帶着抑制貼的情況下，怎麼會被謝楚聞到？而且有那麼多紅豆類食物，爲什麼偏偏是紅豆餅。
宋毓笑嘻嘻地爲花顏解圍，“謝楚，你是不是饞零食了？我和花顏今晚一直沒喫飯，別說什麼紅豆餅了。”
謝楚沒看宋毓，而是把目光放在花顏身上，“既然已經住進來了，宿舍需要遵守的紀律還是要遵守。”
她指指客廳，沒有對紅豆餅有任何表態，就上樓去了。
“我抑制貼鬆了嗎？”
“沒有啊。”
花顏疑惑不解地走向謝楚所指的地方，白板上除了日程表，留言區域，還有一張用磁力貼固定的打印紙。
花顏湊近，第一條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重視身材管理。
這是謝楚在暗示，她壓根不信她說的話嗎？
“過會兒別忘了把你的名字加在日程表裏。”宋毓沒留意宿舍公約，而是打開冰箱覓食。
只是她看了幾眼，就興致缺缺地關上門。一冰箱蔬菜輕食，寡淡的色彩讓她胃口全無。
“宋姐，你快回去吧，我沒問題的。”
花顏實話實說，笑容相當輕鬆。
除了在高層突然宣佈決定的時候她確實慌了，但到了入住後的現在，她反而沒什麼擔憂。
對待突發事件，怕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她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況且這裏，並沒有讓她感到任何不適。
在白板上寫下卓熙的名字，花顏環視四周。
室內乾淨整潔，成員間分工明瞭，目光眺向窗外，藤蔓和玫瑰欣欣向榮，也不知道等到太陽出來，又會是怎樣的一種美。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新地方罷了。
“你倒是比你姐姐樂觀多了。”
宋毓沒多說，走之前看花顏從冰箱裏拿東西出來準備沙拉。和她接觸兩個多月，雖然不長，卻明顯感受到卓熙身上不具備的東西。
比如，生命力。
花顏好像從不會認輸，無所畏懼。
入住新房間的第一天，花顏果然失眠了。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最終拿着手機坐在陽臺的藤椅上。
算算時差，這個時間聯繫卓熙正好。視頻嘟了兩聲後被接起，出現在畫面中的，是一對外國夫婦。
花顏眼眶微溼，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和他們交流：“爸爸媽媽，我超想你們的。”
他們是花顏的養父母，也是這個世界上給予她最多愛的人。
和父母間，花顏總有說不完的話，她隨着母親的話笑出聲，爲父親工作上的晉升倍感開心。
“卓熙，她還好嗎？”
爲了避開媒體，卓熙住在花顏家以花顏的身份就醫，養父母除了在一開始驚訝於女兒原來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外，完完全全接納了卓熙。
用他們的話說，像是有了另一個女兒。
沒一會兒，屏幕裏出現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小框中的花顏，在月光中衝消瘦的卓熙微微一笑，“姐，最近感覺怎麼樣？”
謝楚從三樓琴房出來，不經意往窗外一瞥，卓熙正坐在她的藤椅上。
她蜷縮在藤椅中，將腿腳藏進棉質睡衣的下襬中，不知道在說什麼，始終伴着笑意。
謝楚看着她勾脣的弧度，最終斜靠在窗邊，從高處俯瞰。
卓熙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說到高興處擡手比劃，看起來毫不設防，完全沒有平日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純淨又美好。
謝楚搖搖頭，她一定是瘋了，竟然會把這樣的印象標籤給卓熙。
正要離開，卻見剛剛還露出燦爛笑容的人開始抹眼淚，而後露出逞強的笑容。
謝楚忍不住探究，便又多看幾眼，越看越篤定：卓熙像是變了個人。
看着看着，卓熙將手機換到左手，擡起右手開始捲髮尾。長髮繞在她的食指上幾圈，從頸側到耳邊，而後鬆開，週而復始。
謝楚的雙眼隨着這個動作大睜，不禁站直身體，向前傾靠。
這個動作並沒有多特別，也不是沒有別人會做。
但謝楚遇到過這麼多人，卻只有那個人會在心煩意亂時做出這樣的動作。
那是一個哪怕深陷泥沼，也從未被現狀打倒的人。
不知不覺，花顏的手機發燙，她看出卓熙的疲憊，選擇結束通話。
“姐，我會等你回來，在此之前，是你的，我會幫你好好守住。”
“花顏，”卓熙提起一個艱難的笑容，“做你自己就好。”
“晚安。”
-
沒有日程的訓練日，sa的成員們可以睡到八點再起。時間一到，成員們陸續從樓上走下來。
金槍魚沙拉里放了奇亞籽和芝麻菜，蕎麥麪拌麪上淋了少許香油，小碗裏的蒸蛋平滑細嫩。
這一餐好喫又低熱量，完美！
荔萌走到正準備咖啡的副隊長舒沁身邊，側身撞撞她，“舒媽，不愧是你。”
舒沁將咖啡壺端到桌上，指着精緻的早餐說：“把‘愧’字去掉。”
荔萌大喫一驚，“不可能啊，甜甜雖然會做飯，但是完全麼有這水平。”
“謝隊壓根不下廚。”
算來算去只剩卓熙。
荔萌訕笑，“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謝楚和蘇甜走下來，看着桌子上的早餐面面相覷，瞬間得出的結論。
花顏一路小跑着從超市回來，購物袋裏提着她昨晚喫掉的食物，她剛進入餐廳，就見坐在餐桌邊的四個人，齊刷刷看向她。
“不合口味？”
“不會。”舒沁最先表態，拿起筷子夾了些蕎麥麪到碗裏。
麪條勁道，不會因爲是粗糧就寡然無味。調味料並不多，但是口感豐富，在少放的前提下還能達到平衡。
卓熙的廚藝真是厲害。
其他人見舒沁喫的香，連忙動筷。雞蛋羹和布丁有得一拼，沙拉里放了一點點青椒圈，喫起來清爽又上頭。
花顏揚起購物袋，“昨晚太餓了，就取用了冰箱裏的食材，我現在補上，希望你們別介意。”
蘇甜負責食材管理，搖搖頭，指着空座位示意花顏也喫。
花顏洗手後走到桌前，和正好擡起頭的謝楚打了個照面。
“清潔和早餐的安排，是你自己加的名字？”
“是啊。”
成員們聞言，繼早餐是卓熙準備的之後，小小驚訝了一下，卓熙不主動的時候很嚇人，主動起來也很嚇人！
喫完飯，花顏端起盤子，謝楚以爲她要收拾，誰知她只是把盤子放在桌子的角落。桌上的杯子，甚至調料瓶，都被她調整了一番。
“不是說，今天要發微博嗎？”
花顏舉起手機，調成自拍模式，其他人自動站定，露出營業笑容。
快門並沒有着急按下，花顏根據燈光找到一個角度，沒有開口提醒，按了幾下便結束拍攝。
“我要把照片發給誰？”
花顏低頭調整大小，完全沒注意到隊友們神色各異。這哪是拍照啊，她們都還沒準備好不說，只有兩三張成片，也太敷衍了。
謝楚翻查手機，最終找到一個古老的羣，這個羣有所有成員，卻沒人在裏面說過話。
謝楚隨手發了個表情，花顏跟着把原片分享出去。
“我去洗碗。”
成員們打開照片，不知道第多少次露出訝異的表情。
以爲閉眼奇怪的照片並沒有出現，看似隨意的場景中，她們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是偶然吧？”
荔萌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內心的複雜感受，明明剛剛卓熙真的只是隨手拍，怎麼會這麼好看！
謝楚看着照片，如果不是清楚現狀，她也一定會被照片裏的美好氛圍所欺騙。
視線撤離前，謝楚注意到，站在她身前側方的花顏，笑容甜美的不像話。
宋毓收到照片時剛好進門，她讓公關部的同事去發微博，自己則擼起袖子陪花顏洗碗。
“剛剛謝楚給我發消息，說你一早上幹了好多事兒。”
“其實沒必要，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花顏將碗盤塗滿泡沫，宋毓接過去沖洗乾淨，廚房裏雖然暫無他人，說話時同時壓低聲音。
“爲什麼不呢？”花顏側着頭。
“想要融入這裏，就得拿出行動，大家對卓熙的瞭解爲零，況且——”
“她讓我做我自己。”
謝楚倒垃圾回來，正巧聽到這最後一句，做自己
猜不出明確意味，謝楚的目光漸深。
九點半，成員們坐車去練習室，準備活動完成後，謝楚說出今天的訓練計劃。
“下週有一個商演，今天練二輯的舞蹈。”
“然後根據昨晚現場的問題，自行安排，有什麼不懂，問我和舒沁。”
花顏想起昨晚的分析，頓時不知道從哪裏入手。
謝楚走到她身邊，“你從柔軟度開始復健。”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硬骨頭星人花顏，不由揪住手裏的毛巾。
“你怕我？”
“沒有！”
“沒有？”謝楚看着卓熙瞬間燒紅的臉，“那你臉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