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二哥,你有沒想過,你試她們的人選,選錯了?”冷晨是真不想打擊二哥,也不想戳破這個泡泡,可是沒辦法。

    他不想到時候出問題。

    冷家沒出事時,只有大哥參加過宴請。

    孃親在世身體和精力好時,他和小弟年歲小;後面他們懂事了,日子艱難,孃親纏綿病榻也很少提及往事。

    經過二哥說出,他才知道丫鬟婢女還有這些上位的手段。

    冷天果斷的直接搖頭:“沒有選錯啊,我每一個都觀察過,沒有遺漏!”

    冷雲看着自家二哥粗獷黝黑的臉,換了種說法問道:“二哥,不是說別人,是說你?也就是說,當是你時,她們沒有心思,但,如果,我是說如果換成大哥的話,會不會勾心鬥角、鋌而走險的謀求上位?”

    冷天黑黝黝的臉上涌上暗紅,幸好是晚上、燭火不亮,也幸好他黑,大哥嫂子、兩個弟弟看不清。

    難道,說了半天,只因他長相不好,那羣女孩子纔會那麼的安守本分嗎?

    爲什麼,他感到更加難過了。

    憤憤不平的問道:“我有那麼差嗎?嫂子你評評理!”

    “啊,這個”溫暖暖竟然莫名覺得小弟說的有些道理?

    呃,冷霄臉色冰冷是冰冷了些,但眉眼精緻到無死角,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盛世美顏,還有挺拔修長的身材,加上年少有爲,噢,過不了多久還將步入官場。

    驚才絕豔的狀元郎,確實配得上勾心鬥角鋌而走險一番的吧?

    這樣的頂配條件,要是沒人動心思圖點啥,從現實情況來看,嗯,哪怕是溫暖暖也覺得不太現實。

    華國又老又醜的有錢人,都有年輕女子願意撲上去,何況是這兒呢。

    大弟長得絕對算不上差,濃眉大眼,黑了點、壯了點,但這對於男子漢來說反而是妥妥的加分項。

    但是!

    對比的是大氣運的冷霄,所有人都得讓道,沒有可比性。

    真不好說啊。

    溫暖暖很糾結。

    冷霄瞥了一眼自家弟弟,眸帶警告:“別爲難你嫂子。”

    冷天:......嗚嗚嗚,他這怎麼成爲難了?

    終於體會了一把欲哭無淚的感受,哭都哭不出來。

    溫暖暖斟酌着話語,小心翼翼的對着大弟勸道:“其實,想想有你大哥在前面頂着也好,如果真有對你大哥生出異樣不正心思的婢女,早點發現早點剔除,也省的以後我帶出去丟了冷家和我自己的顏面不是?

    若是連你以及你大哥,她們都沒有動心思的話,我相信對於外面的官老爺,她們也不會生出不好的心思,這樣豈不是更好嘛。”

    合着大哥就是個現成的試金石?

    三小隻默默的在心裏想,不敢說出來。

    不過嫂子說的很對!

    燭火在閒話家常中變短變弱,溫暖暖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冷霄驟然起身:“夜深,該回屋了。”

    四人無意見的同意。

    冷晨冷雲站起,將桌面上的松子殼、瓜果皮各自分類扔進固定的木桶裏——嫂子說這叫垃圾桶。

    松子殼明日送竈洞裏生火做飯,瓜果皮留着發酵漚肥,都是有用的東西,不能浪費。

    冷天將桌子上的茶杯收起,順便帶到東廂房旁邊的廚房去清洗。

    溫暖暖握住冷霄粗糙的大掌,迷糊的往主臥走去。

    別人是:到底要多漂亮才能被愛。

    而她是:到底要睡多久才能不困。

    瞌睡這東西,真是越睡越多,她以往抱着手機經常熬夜不也好得很嘛,現在起得晚睡得長,晚上還困的早!

    真是不公平。

    “你放心,我會做的更好。”

    窗外月光透過蟬翼紗撒了進來,清冷的少年仿若罩上一層朦朧的月色,如夢如幻,可說出的話語卻異常的肯定。

    溫暖暖被睡意困擾的腦袋瓜清醒了下,知道冷霄突然說這,是因爲大弟之前說的那番話。

    放心嗎?

    也不是多放心吧,不過既然選擇了接受他,總得有些信心,不做無謂的擔憂。

    而且她此時此刻只有一個祈求,希望那些想上位的講究一下武德!

    去爭冷霄的關注度即可!

    在冷霄面前扮演白蓮花、裝綠茶她都不介意,千萬別動歪心思對她下毒、捅刀子就行。

    而且她這個人非常有眼力見,只要和她說兩人相愛啥的,她立即、馬上、麻溜的打包好冷霄的家當,送兩人出門成全一對有情人。

    “沒事,真要是遇上了又動心了,告訴我一聲就行,我不吵不鬧的成”

    話還未說完,就感到周邊的人寒側側的低氣壓。

    突然有些瑟瑟發抖怎麼回事?

    這話他不愛聽?

    “那,我要是遇上動心的了,告訴你一聲,你成全”

    好了,如置冰窟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這話還是不愛聽。

    嘆了口氣,無奈的問道:“你想聽什麼?直接告訴我唄。”

    冷霄薄脣緊緊抿住,良久未開口。

    久到溫暖暖本來以爲不會說了,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幽幽如同嘆息一般的暗啞聲音:

    “我不犯錯的前提下,不要離開我。”

    溫暖暖又生出眼前之人很卑微的錯覺出來。

    不應該呀。

    十九歲的少年,州試榜首驚才絕豔,本該意氣風發鮮衣怒馬,怎麼老讓她產生他很卑微的感覺呢。

    幼時遭難、爹孃相繼去世,換做誰都無法無動於衷。

    溫暖暖停下腳步,身側的修長挺拔身影立即也頓住,剛剛仰起頭,他便鳳目低垂看向她。

    少年緘默寂靜,雙眸沉沉似水,在朦朧夜色下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溫暖暖有些緊張,但還是試探的伸出雙臂,緩緩環住少年勁瘦結實的窄腰。

    很明顯的能感受到少年僵硬的身軀。

    其實她也很緊張,冷霄一向避免和她有肢體接觸,偶爾的牽手也是她瞅準時機,不給他反應機會的逮住。

    她想給他安慰,但,這擁抱在他眼中會不會是不喜的?

    冷霄喉結滾動,全身僵硬一動不敢動,生怕動了就驚醒了軟乎乎的人兒。

    垂在身側的手掌,半晌,僵硬的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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