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茹有一瞬間的停滯,她是多麼不想再顧及家裏人了,真真正正爲自己而活,若不是現在自己得救了,她或許不會去想父母對自己的好。
躲避的腳步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她的身體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父母爲了她也是找遍了名醫,從小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的,除了這次的逼婚她再也找不到父母對自己不好的時候了。
七月的鞭子終究還是沒有落下來,因爲這裏是大家曬書的地方,不止是太子一家的人在曬書,還有幾個一同在這裏學習的皇家子弟在。
聽到有動靜傳了過來,七月憤恨的盯了一眼張愛茹說道:“你知道該怎麼辦,這次就先放過你。”
趁着人還沒來她悄無聲息的從另外一條路跑掉了,來一趟皇宮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能夠把這個女人打一頓給自己出出氣。
儘管沒有打盡興,但是她這心裏卻舒服多了,這些天悶在家裏也難受的很,既然張愛茹現在在宮裏做侍女,那麼倒也多了個樂趣。
曬書的地方被七月弄得亂糟糟的,張愛茹找了件包書的布披在身上遮擋住背後恐怖的傷勢,低着頭把地上收拾了一下就匆匆離開了。
從小路里面走出一個男人來,銳海帶着自己的書來到這裏曬,今天的天氣難得好,大太陽還沒有什麼風,曬書曬人都是個很好的天氣。
剛放下自己的書,他就覺得這裏有點不對勁,怎麼亂糟糟的樣子,他還看到一本小兒讀的書掉在了地上。
書皮上還寫着崽崽的名字,他心裏有些不太高興,這些事情以前都是自己乾的,當那個女人來了之後姬將軍就把關於太子的事情都交給了她來做。
可是那個女人卻連曬書這種小事都做的這麼不嚴謹,這書竟然就這般在地上曬着。
嘆了口氣將書拾了起來,一抹嫣紅在他的眼眸之中綻放,書的內側赫然有一點紅色,他這心裏更是生氣了,不止是沒有把書曬好,竟然還把太子的書給弄髒了。
用隨身攜帶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將那抹顏色清除掉,只是顏色早已滲透進書籍,無論他再怎麼擦拭都無法將顏色擦掉了。
一股血腥的味道順着空氣鑽進銳海的鼻腔之中,他臉色有些微變,低頭在手帕上嗅了一下,這味道就是從這個紅色的印記上發出的。
這竟然是血跡,他下意識就以爲是太子出了危險,放下書籍就跑回太子的寢宮,太子正端坐在書桌面前寫着什麼,聽到銳海的腳步聲不動聲色的將紙收回空間之中。
他的小動作除了自己誰也發現不了,擡頭看向銳海笑道:“銳海哥哥你不是去曬書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銳海擔心來到太子的面前,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發現有傷口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銳海哥哥這是怎麼了?”他的動作把崽崽給搞糊塗了。
突然銳海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拱手對着崽崽說道:“是銳海失禮了,先告退。”
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崽崽莫名其妙的坐回到書桌面前,重新拿出那張紙,上面並不是什麼作業,也不是什麼文字,而是一張畫。
張愛茹沒有去任何地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的身上總會備着各種各樣的療傷藥,因爲她的痛感太低了,時常會不注意把自己弄得受傷了都不知道。
後背的傷口太深了她對着鏡子一點一點的將藥粉灑在後背上,浪費的比灑在身上的都要多,可是這個傷口她沒有辦法說,只能是自己上藥。
“咚咚咚~~”
敲門聲把她嚇得一哆嗦,手上的藥粉都撒了大半,匆匆忙忙把衣服穿好,這纔打開一條縫隙看向門外。
不過她忘記自己頭上還有一處淤青,銳海剛看到她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你的頭怎麼了?”
張愛茹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頭,這才摸到自己額頭上竟然有一處腫起來的大包。
房門打開銳海就要進來,張愛茹馬上將門堵住慌張說道:“你幹什麼,女孩子的閨房不能進來。”
見到神情這麼緊張,銳海看她的表情也不是很難受的模樣,或許只是受了點輕傷吧。
從兜裏拿出一瓶藥水遞給張愛茹說道:“這是太子給的藥水,抹在傷口上有奇效。”
兩人同爲太子做事銳海也不會看着她受傷無人管理,丟下一瓶藥水就離開了這。
張愛茹看着手裏的藥水,又看看走遠的銳海,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個才認識幾天的人。
重新關上房門,打開瓶塞靠近鼻子輕輕嗅了一下,一種清涼的味道吸進肺裏,她感覺自己身子都輕了幾斤的樣子。
這絕對是個好東西,就連她這種五感不全的人都能聞出其中的好處來。
將衣服再次拉下來,對着銅鏡一點點的灑在傷口上,清清涼涼的感覺順着傷口流進身體之中,原本有些昏沉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她捨不得將整瓶都用掉,小心翼翼的將藥水藏了起來。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傷口這纔想起太子的書籍還放在那裏晾曬呢,趕忙穿好衣服回到那個晾書的地方。
之前曬在這裏的書已經少了很多,她生怕是被人給偷走了,趕忙又掉頭回去尋找,路上碰見了前來拿書的銳海。
手上還帶着包書的布袋,張愛茹上前問道:“太子的書是你帶走的?”
銳海點點頭看着她頭上那個很明顯的淤青,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幹嘛了,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我不是給你藥水了嗎,你怎麼不把頭抹上藥。”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剛纔只顧得背後的傷了,竟然把額頭的傷給忘記了。
清清涼涼的觸感突然在頭上浮現,她下意識的就要後退,銳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別動這個藥水很珍貴的,你要是亂動浪費了可沒地方買。”
他一邊抹着藥水,一邊輕輕的吹着傷口,那傷口肉眼可見的消腫了,慢慢的恢復成皮膚本來的顏色。
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和太子的關係比較好,他纔不會捨得將藥水拿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