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似乎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拜託，定位器！還不放心嗎？”她有點無奈，“我不走，真的。”
他默了一會兒，擡手將她的鐵鏈取下來。
“以後不準這樣。”她把鐵鏈扔到一邊，說。
“只要你不走，什麼都可以。”他說。
尹嵐辰翻了個白眼：“我電腦呢？”
張起靈起身去客廳拿，她在背後道：“順便幫我買個充電器，我的充電器壞了。”
他說好，開門去外面街上的店裏買。
等他找到匹配的充電器回來，拿上電腦去臥室的時候，他頓住了。
臥室沒人。
他轉身就往門外追，手裏的電腦和充電器掉在地上。
她騙他。
一分鐘後，臥室裏的衣櫃忽然打開，尹嵐辰從裏面出來，火速收拾了電腦和客廳的行李箱，張起靈已經遠去，她潦草寫下一張字條：“對不起。”
門外是她早就聯繫好的司機，她沒時間打開後備箱，直接將行李箱扔到後座，跟司機說了地址。
長途汽車離開了這條街。
傍晚，慘淡的陽光漸漸消失在地平線。
家門沒關，一個男人慢慢走回來，步伐沉重得像是重症患者。
他靠着門檻，手無力垂下，看到客廳裏少了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想不通。
爲什麼她寧願走，也不願意留下來陪他。
風從陽臺吹過來，將茶几上的紙條吹落，掉落在他面前的地上。
他看着那字。
是我對不起你，他心說，是我沒能力保護你。
一瞬之間他似乎已經千瘡百孔，如果說之前還有她能讓他對未來的生活產生一絲期待，現在他只是厭惡。
厭惡命運，也厭惡自己。
厭惡沒有她的未來。
尹嵐辰回頭看着越來越遠的街道，暗自鬆了口氣。
對不起，張起靈，我食言了，沒能陪你很久很久。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小夥子，這麼着急出門？”
“是啊，出差太急了，”她隨口道，“老闆臨時要的。”
一說起來司機就打開了話茬，說：“現在不知道怎麼了，那老闆一個個急着投胎似的，動不動臨時加班，還不給加班費。”
“害，誰不是呢。”她心不在焉地扒拉手機。
司機在前面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不管她有沒有搭腔。
她默默拉黑了所有和他有關聯的人的聯繫方式，盯着微信界面發呆。
鬼使神差按下一個語音，是他的。
她很少出門玩，每次出門都跟他報備，所以倆人的微信聊的很少，偶爾幾個語音還是她在外面玩太久，他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聽完了廖廖幾個語音，她狠狠心，刪了他。
收起手機，開始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發呆。
看着看着，就容易困，她靠着行李箱，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司機叫她。
“小夥子，機場到了。”他說。
尹嵐辰揉揉眼，付了錢，拉起行李箱進入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