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見狀心頭猛地一跳，頓時飛身而起。
她伸出雙手，正欲勸水妖們快快起來，她實在擔不起啊！
可是這個動作看在水妖們的眼裏，卻是攬月心疼他們的表現！
新界主愛民如子，他們果然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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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看着衆水妖突然火熱起來的眼神，伸出去的手猛地一僵。
這走向怎麼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不是什麼界主大人，我……”
攬月否認的話還沒說，兩岸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對對對，是我們考慮得不周到了，秋魚大人在此，所以我們應該喊您新界主大人！”
“快看吶，咱們的新界主大人爲人處事多麼周到！”
“沒錯，想來即使是厭女的秋魚大人，也能和新界主大人好好相處的！”
“真是無可挑剔的新主啊，我們三生有幸，能得兩位這樣優秀的領袖！”
攬月：“……”
這還是剛纔那一羣叫着小丑魚，對她喊打喊殺的水妖們嗎？
他們現在是帶了多大的濾鏡看她啊……
腦袋：“……”
“老子萬萬沒想到，人心善變，妖心也如此難以揣摹！真是服了他們這羣老六！”
“不過攬月，老六也有老六的優點，你看他們多淳樸啊。”
“蕭景曜那小子都能做永陰界的尊主，你怎麼就不能做水妖界的界主了？”
“老子支持你！咱們專心搞事業，卷死蕭景曜那個老六！”
腦袋越說越起勁，好像當上水妖界主的是它自己，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
攬月：“……”
蕭景曜到底什麼仇什麼怨，養了個胳膊肘盡往外拐的靈獸！
“這不是事不事業的問題，這個擔子太重了，整整一界人的生死與繁榮，這該是大多的責任啊……”
攬月頭腦十分清醒，她自問如今修爲低微，沒有這個資格。
更何況她在外樹敵無數，又有天道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水妖界和她牽扯上，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可是攬月，你想拒絕也來不及了……”
腦袋探出半個頭，小眼睛打量着四周，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驚奇。
“爲什麼？”
攬月聞言嚇了一跳，她算是個目標明確之人，因爲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但一界之主這種事，從來都不在她的計劃內。
“你自己看吧。”
腦袋的太陽穴上突然伸出了兩隻小手，十分麻利地結了一個手印，然後打進了攬月的體內。
攬月只覺得眼睛一涼，緊接着她便看到無數絲絲縷縷的金線從每個水妖的身上騰飛而起。
金線緩緩上升，不斷匯聚，最後又分散着涌進了她和秋魚的體內。
當她擡眸去看秋魚的時候，發現他的身後隱隱散發出柔和的金光，看起來神聖無比。
“這是……什麼？”
此時的腦袋已經收起了嬉笑玩鬧的心思，它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看到的，就是這世間難得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
攬月心頭微微一動，她刻意在人羣中尋找着，終於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她清晰的看到，這些升起的金光之中，老魚下巴他們以及青羽，還有那些與她在水下一同拯救青羽的參試水妖們，他們身上冒出的金線就格外粗些。
腦袋順着攬月的目光望過去，立刻解釋道：“忠誠度越高，追隨的願望越強烈，信仰之力就越濃厚。”
攬月心中依舊不解，“爲什麼以前從未聽你提到過信仰之力。”
“因爲這個力量很稀缺啊。”腦袋難得一臉認真。
“那是不摻雜任何利益和私心的追隨，將你視爲信仰與救贖，是真正的熱烈與純粹。”
“這樣的信仰在這世間真的太少太少，老子跟了你們這麼久，也就在索縈島，還有那個柳乘風身上看到過。”
索縈島的鬼域子民們自不必說，柳乘風也是攬月心中不曾磨滅的缺憾，他對蕭景曜的無畏付出，確實令人動容。
“受了他們的信仰之力，因果便成，老子認爲你最好還是接受了新界主的位置。”
腦袋它不靠譜的時候總是放飛自我，真正大事面前，它是絕對不馬虎的。
“老子本來不想告訴你這回事的，畢竟你這人死心眼，心地太好，老子怕你有負擔。”
“但是讓老子看着對你這麼好的事白白溜走，老子實在不甘心！”
攬月從腦袋的話裏聽出了它的認真，不由問道:“信仰之力到底有何用處，讓你這麼看得上？”
說起這個，腦袋突然卡殼了一下。
它有些羞赧地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嘛……具體老子也不太清楚。”
攬月：“……”
嗐，那前面那麼多話不是白說了嗎？
腦袋見攬月一臉無語，立刻着急辯白道：“雖然老子不知道信仰之力具體是幹嘛的，但是這可是天道都想要的東西，它能差嗎？”
“老子一族以前還專門替天道傳播過信仰呢！你別不信！”
腦袋急吼吼地說着，這時候恨不得跳出去替攬月答應一句：老孃以後就是你們的新界主了！
攬月聽到天道也想要信仰之力時，不由地心頭微微一動。
這時候，秋魚慢慢飛到了攬月的身旁。
他自然看出了攬月的猶豫與彷徨，這種情緒極少在小月牙身上出現，或許這便是實力懸殊帶來的不安吧？
“你別怕，我只是不做界主了，又不是死了。”
秋魚的嘴角還掛着笑，說出來的話，也是想盡辦法讓攬月放鬆心情。
那些伺候了秋魚近萬年的近衛、隨從們要是看到秋魚此時的殷勤模樣，一定要驚掉下巴。
只是，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特殊到你願意在她面前展現出獨一無二的樣子。
秋魚長髮飛揚，溫柔且堅定地說道：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陪着你重拾修爲，陪着你一步步成長。”
“直到你能夠獨當一面，直到你……不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