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點點頭。
蕭羨魚蹙起眉,“我娘是什麼時候被封蕪城郡主,去的蕪城?”
阿七寫下,“受封郡主是十五年前,可她來蕪城卻是兩年後,也就是十三年前,那時我四歲。”
蕭羨魚瞪大眼,“你沒騙我吧,四歲的事情,你記得這麼清楚?”
要是她,她早就不記得了。
阿七非常淡定,“屬下過目不忘。”
蕭羨魚:“……”
行吧,隨便吧,他記得了最好,自己還能打聽些消息。
“好吧,那你就是我的人了,要認真的回答我的問題!”
阿七點頭。
蕭羨魚白皙手指摸了摸下巴,“十三年前啊,我娘跟你說要你照顧她女兒,也就是說,當時我已經出生了,那你有在我娘身邊見過我嗎?”
阿七搖搖頭,他從來沒有在蕭聞音身邊見到過小女孩。
“那當時,我孃的精神狀態怎麼樣?她帶了多少人去蕪城?她是每天都在蕪城嗎?蕪城離四方城那麼近,四爹……宋驚寒都沒有察覺嗎?他不是說已經十四年沒有見過我娘了?”
阿七拿起筆,開始挨個回答,“精神狀態很好。帶了有二十多人,其中一男子似乎地位較高,他生有白髮,武功很高。不是經常在,整整一年,她只來過四次,每次只待一兩天。許是因爲易容而來,並沒有人發覺。”
“……行吧,我娘也太神祕了吧,這是生怕她女兒找到她嗎?”
白髮男人,武功高,她記憶裏沒有這個人,她娘統共只在蕪城待了沒幾天,那時理論上她還不到一歲,離不了娘,所以孃親肯定是在照顧她之餘去的蕪城,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趕呢?
剛生完孩子的一年裏,她不好好養身體,反而西南和內地兩邊跑,圖什麼呢?
蕭羨魚不禁有些鬱悶,她拉了下阿七的袖子,“這些年你就沒有調查過關於我孃的事情?得到了什麼情報,趕緊的,馬上交出來。”
阿七搖搖頭,拿起筆開始寫,“我是七歲時被送到沈園的,一直在沈相的培養之下,沒有機會接觸外界,後來我十二歲時獨當一面,就開始着手令人調查蕪城郡主的事情,到現在已經五年了,幾乎沒有得到一絲消息。”
他寫着,手腕微頓,看了蕭羨魚一眼,繼續寫,“有人將關於蕪城郡主的事情封鎖了,十四年,所有她的信息都消失在歲月裏,只有部分當年熟識的人才知道一些事情,但他們大多身份尊貴,且不願意說。”
蕭羨魚看完,有些怔愣,孃親的消息被封鎖了?那、那她不會真的要想辦法綁架皇后吧,她覺得皇后知道的挺多的。
不過……
“是誰封鎖了消息?爲什麼要封鎖呢?”
阿七猜測道,“屬下懷疑,是蕪城郡主自己封鎖的,而且是在皇陵那位的幫助之下封鎖的。”
“皇陵那位又是誰?”
蕭羨魚迷了,怎麼又有奇奇怪怪的人物冒出來了,她現在認識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人,不想拓寬人際關係網了。
“怎麼可能?畢竟是……”蕭羨魚壓低聲音,“畢竟是宦官,怎麼可能讓陛下退讓?”
阿七搖搖頭,“傳言如此,屬下知曉的不多,而且先皇后過世後,那人便入了皇陵,再未出來,一守,就是十六年。”
蕭羨魚不禁感嘆,這人實在是忠心啊,她一想,就好奇的將臉湊到阿七跟前,“我死了你也會這樣給我守陵嗎?”
阿七皺眉,很是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蕭羨魚撇撇嘴,她只是有點感慨,隨口一問罷了,人死了便是一抔黃土,還守什麼陵啊,阿七不要這麼兇吧?
卻見阿七冷着臉遞給了她一張紙,“只要屬下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您先死。”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啦,我就是真死了,我也不要埋在陰暗的地下,隨風揚了多好,當然,說是這麼說,我人都死了,拿我骨灰糊牆我也不在意了。”
蕭羨魚打趣道,見阿七同志越來越冷的臉,她咳了咳,“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就算你是我的人,可是我那幾個爹卻還要說清楚的,不能由着誤會下去。”
阿七沉默着轉過頭,拉起繮繩開始駕着馬車往意園走。
馬車轉回綠柳大街,那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蕭羨魚坐在馬車裏想事情,忽然聞到一股極香極勾人的味道。
她立刻坐直身子掀開側面簾子,眼尖的看到了街邊一小販在賣酥餅,那叫一個香氣撲鼻啊,勾的人心癢癢。
“阿七阿七,我要喫那個餅,你去買些吧。”
阿七擡眼看了過去,只見那小販的攤位前排起了一串長龍,許多人等着要買。
阿七:“……”
他一雙淺色的眸子靜靜看着蕭羨魚,他自己倒是不介意排隊,只是若要買這餅,回到意園時估計就能直接喫晚飯了。
蕭羨魚有些發愁,“人是有點多了,可是好香的樣子啊。”
要是阿七去排隊了,她自己把馬車扛回家嗎?
她昨晚才規定過幾個暗衛她一天只帶一個,因此今天進宮身邊好像沒有跟什麼人,只有一個阿七,哦,還有阿霜。
阿霜那個呆呆傻傻的悶葫蘆,能指望嗎?
很顯然不能。
蕭羨魚想起來自己那麼大一個意園,居然連個小丫鬟都沒有!
“阿七,我們先不回去,先去牙行吧,我得買幾個丫鬟吶。”
阿七沒說什麼,平靜掉頭。
這麼一轉頭間,蕭羨魚眼神驚鴻一瞥,看到一道藍色的瘦弱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驚訝,一身藍色布衣,頭上一支簡單的銀簪子,挎着一個青布包裹,身形瘦弱,是周侍郎家的那位周涵小姐。
她怎麼會這樣,是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