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那切爾教授的研究所。
門前，亞托克斯深呼吸了一下，他現在有些不敢進去了，畢竟沒有人會肆無忌憚的去到對自己而言的生命禁區。
亞托克斯有些慫了。
“我還是離開好了。”
一隻手攀上了亞托克斯的肩膀。
“亞托克斯，我親愛的學生，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別在門口傻站着了，要不要進來坐坐？”
約翰·那切爾向亞托克斯發起了邀請。
亞托克斯生硬的轉過頭看向約翰·那切爾教授。
“好……好啊。”
大門被約翰·那切爾輕易推開。
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可以讓人感到極度的舒適可亞托克斯很明顯沒有感到任何舒適可言。
亞托克斯的雙腳略微併攏，一隻手不斷的在整理頭髮。
屋子裏的裝飾沒有太大改變。
古樸相框，黑色衣櫥，以及常年都放在沙發旁的紫藍色鳶尾花。
亞托克斯接過約翰·那切爾教授遞過來的咖啡。
“謝謝，老師，現在正是比較冷的時候，您爲什麼常年都在這擺一罈紫藍色的鳶尾花呢。”
約翰·那切爾坐在椅子上，眼神懷念。
“亞托克斯，你知道，鳶尾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亞托克斯搖搖頭，他覺得，或許這株不合時宜的花是個突破點也不一定。
“不，老師，我不知道，畢竟研究方向不是這個不是？”
約翰·那切爾訕訕一笑。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的妻子莉莉絲很喜歡它，我也只是想留個念想而已。”
“莉莉絲？很好聽的名字。”
約翰·那切爾笑了起來，亞托克斯那食屍鬼的感官可以感覺的出來，此刻約翰·那切爾是發自內心的笑。
“謝謝，她是個很美麗，很善良的女孩，說她是我的天使也不爲過。”
“那，莉莉絲現在是在國外教書，還是？”
約翰·那切爾沒有立刻回答起這個問題。
“抱歉，請容我點一支菸。”
一支香菸被點燃，菸草味瀰漫着整座屋子，陽光透過藍灰色的煙霧照射在約翰·那切爾的臉上，顯得十分滄桑。
“她在一場事故中，去世了。”
亞托克斯看着一副臉色悲痛的約翰·那切爾默默記下了莉莉絲這個人名，並再次望向牆上莉莉絲的照片。
銀白色的長髮，灰色的瞳孔，以及洛麗塔式的長裙，美極了，就像是極北之地的雪精靈一樣，純潔，美麗，但更多的是一隻近乎嫵媚的感覺，讓人魂不守舍。
“我想，你應該見過她，就掛在你前面的牆上，她很美，當年是整座帝都學院的珍寶，也只有我和卡爾戴斯……。”
聲音戛然而止。
亞托克斯聽到戛然而止的聲音有些不解，他知道，現在自己應該走了。
“抱歉，約翰老師，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我想我該先走了。”
約翰·那切爾沒有起身，只是躺靠在椅子上。
“慢走。”
關門的聲音響起，約翰·那切爾走到那株藍紫色的鳶尾花前輕輕的撫摸着發出微弱幽藍光的花葉。
“莉莉絲，再等等，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約翰·那切爾與神祕學教授卡爾戴斯的家相距半個帝都，即便是亞托克斯食屍鬼的身體能也很難在極短的時間趕到。
日落西垂。
亞托克斯看了眼手上的表。
“還有兩個多小時日落嗎？”
“咚！咚！咚！”
卡爾戴斯推開了門。
“亞托克斯？你來幹什麼？”
亞托克斯憨憨一笑。
“嘿嘿，這不是來看看您嗎？”
卡爾戴斯皺着眉頭思索一會，還是讓亞托克斯進了屋子。
亞托克斯看着和約翰·那切爾近似的房屋裝飾也是有些感嘆。
“死對頭的品味還真是有些嚼頭啊。”
“卡爾戴斯老師，我今天來是想跟您瞭解一下莉莉絲小姐的故事。”
卡爾戴斯聽到莉莉絲這三個字不禁爲止一愣。
“你從誰那聽說的？”
卡爾戴斯心中不禁一振。
“果然，這個突破口是對的，應該繼續挖下去。”
亞托克斯擺出來上輩子的職業假笑。
“沒什麼，只是在學院老舊日誌上看到了這位美麗的女士，並且也看到了您年輕的樣子，想聽聽您年輕時候的故事。”
卡爾戴斯的年紀已經有六七十歲了，讓人不解的是約翰·那切爾和卡爾戴斯是同級的畢業生，就算有年齡差距也不會一箇中年一個老年。
這也讓亞托克斯看清了約翰·那切爾的確是個強大的高序列強者。
“那也是好幾十年前的日誌了，沒想到你有這種愛好。”
“只是湊巧。”
卡爾戴斯扶正眼鏡框，一臉懷念的訴說着往事。
“那時候我還是個窮學生，是莉莉絲小姐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幫我交了學費，只是當年我來的太晚，莉莉絲小姐已經和約翰·那切爾那個混蛋交往了，但凡我早來一年。”
卡爾戴斯說着攥緊了手心。
“在那種情況下，我也只能默默祝福她們兩個。”
“只是，我沒想到，莉莉絲小姐是魔女教會的後人……”
亞托克斯聽到一個名詞，“魔女教會！”，這四個字在亞托克斯的記憶裏似乎是個很隱晦的字眼，在上一個國王在任的時候，魔女可是被發現就要當衆絞刑的存在。
而莉莉絲小姐的身份再結合出卡爾戴斯的敘述，亞托克斯已經腦補出一部名爲《魔女的滋味》的小說了。
卡爾戴斯兀自說着。
“一幫帝都的白眼狼！莉莉絲小姐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是帶來滅世的魔女！”
亞托克斯看着捂面哭泣的卡爾戴斯有些不知所措。
“卡爾戴斯老師，節哀，我想莉莉絲小姐在天之靈不會想看到你傷心的。”
亞托克斯安慰了一會卡爾戴斯便走出屋子，在亞托克斯的心裏結合一切知道的信息，推測出了約翰·那切爾的動機，但事情還不能蓋棺定論。
“那雷伊·卡修斯真的值得相信嗎？”
“不管怎麼樣，都算是解開了一部分謎題，值得慶祝，先回家吧。”
亞托克斯看着天邊的落日和繁華的帝都說出了自己印象裏比較應景的詩句。
“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