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秋認命回頭,果然見那兩個妙人正盯着自己奇異的姿勢。
嗯,怪尷尬的。
何念秋尬笑了幾聲,收回自己的腳,乾巴巴道:“這麼巧啊?不如你們先忙,我待會兒再回來?喫撐了,嗝……”
說罷,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成功讓不遠處秦書涯捏着棋子的手停頓了一下。
“念姐姐,你要去哪裏?露珠已經在這裏等你好長時間了。”
“啊?你說啥?”
何念秋的手在木栓上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覺得自己幻聽了。
等她?
姑娘確定?
何念秋的驚詫卻換來白露珠的滿臉通紅:“是的,其實……我是有求於念姐姐的。”
“那你說。”
有事兒好啊,說完她就馬上走,趕緊把二人世界留給他們!
白露珠故作扭捏了片刻,才緩緩說:“念姐姐有所不知,我自打來了寨子之後,就越發覺得咱們寨子跟別處不同,今日在伙房,我聽聞念姐姐會說官話,便也想爲寨子盡份心意,不知道念姐姐可不可以教我說官話?”
其實白露珠也稍微會說一點官話,不像那兩個年紀大的廚娘,只會陝話。
這也是趙大成使勁把她塞進來的一個重要原因,他以爲能送個會說話的人來幫助風雲寨,日後做生意也方便。
白露珠說完之後臉更紅了,時不時眼波流轉在一心下棋的秦書涯身上。
那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郎有情妾有意的,何念秋那叫一個滿意,也沒在意白露珠故意不叫她“三夫人”,越發覺得白露珠很是“上道”。
她滿口答應,“好啊,難得你有這份心,不如我現在就教你吧!”
白露珠愣了愣,沒想到何念秋這麼爽快直接。
她抿脣嫣然一笑,剛想答應,身後“啪”地一聲,嚇得她頓時激靈了一下。
何念秋擡起眼一看,差點笑出聲。
秦書涯還真是人才,左右手執黑白棋,竟能把自己逼到死局。
“喫飽了?”秦書涯驟然開口。
何念秋摸着自己滿足的肚子,連連點頭:“是啊,兄弟們的廚藝真是沒的說,我……”
“那你就這麼看着我餓肚子?”
“爺,您要是不嫌棄,露珠這裏帶了一些……”
白露珠紅着臉,攥着手裏精緻的食盒,羞答答地擡了起來。
何念秋迅速在心裏給白露珠點了個贊,睜大了眼地等着看兩人擦出曖昧的火花。
然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何念秋連連驚呼,等反應過來,她的腰間就多了一隻大手。
“你你你,你幹嘛?”
何念秋很想說秦書涯是不是抱錯人了,白美人在她旁邊啊!
抱她幹嘛?
秦書涯只是冷冷瞧了何念秋一眼,轉眼看向還舉着食盒一臉無措的白露珠。
“我們夫妻要說些體己話,白小姐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哎,你這人咋回事……”
“那奴家就不打擾三當家的了。”
何念秋話還沒說完,白露珠就變了臉,垂着眸子離開了。
秦書涯順勢鬆手,接過了何念秋手裏的食盒,一一擺上了石桌。
何念秋覺得這男人莫名其妙的。
“你幹什麼啊,白美人要和我學官話,你怎麼把人趕走了?”
真的是,好好的機會都被浪費了!
不曾體會過的人根本不會知道,被最信任的人捅刀子是多麼痛苦的事!
何念秋不以爲意,更沒能察覺秦書涯細微的情緒變化,見人始終這麼一本正經,她忍不住想要多說幾句。
貼心地夾了幾粒芸豆放進秦書涯面前的小盤子裏,何念秋一臉八卦相。
“行,那你覺得白美人咋樣啊?身材,樣貌,性格?”
秦書涯手裏的筷子在盤子前面停了一瞬,繼而面不改色全都放進了口中,聞言只是微微掀起眼皮,又落了下去。
明顯懶得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見他根本不接茬,何念秋不滿地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真是無趣”。
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腦袋趴在桌子上。
“不說就不說,那三當家的,你覺得我怎麼樣啊?比起白美人,你更喜歡哪一個?”
說完何念秋還想故意噁心秦書涯,瞧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何念秋三句不離白露珠,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秦書涯也大致明白了她的心思,許是今天的晚飯比較合胃口,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玄色的殘影掠過,何念秋只覺鬢間髮絲微微一動,待耳邊的風聲消失,再度睜開眼——
她竟然跌進了秦書涯的懷抱裏。
秦書涯一手扣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周圍瞬間瀰漫着曖昧的氣息。
因爲他是坐着,何念秋幾乎是半靠在他懷裏。
身體也毫無意外地貼合在一起。
“夫人容姿卓綽,貌美過人,在爲夫心中,自然夫人是天下第一美。”秦書涯低聲說着,手上越發用力。
何念秋的下巴被迫擡起,修長的脖頸露出來,揚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的鼻間全是秦書涯冷淡的檀香,呼吸忍不住亂了幾分。
但聽到秦書涯如此誇她,還是心大的笑彎了眼睛。
誰不想聽好聽的呢?
“沒想到你這人話不多,眼光還不錯,我也覺得自己挺不錯的。”
何念秋這具身體因長期營養不良,剛開始糙得很,身材幹癟根本不像十八歲的少女,但在寨子裏嬌養了這些時日,她覺得自己臉上現在滿滿的膠原蛋白,眼角下那顆淚痣也更水潤奪目了。
開開心心接受了這份讚美,她借秦書涯的肩膀準備起身。
嘴上還不忘調侃,“三爺真會哄人開心,我都能想到三爺以後的女人能有多幸福了。”
秦書涯眉目一斂,手臂用力,何念秋再度被人摁了回去。
“我的女人不就是你?”
何念秋尬笑:“三爺這是什麼話?花花世界這麼大,沒準哪天我就成了三爺的過眼雲煙了呢?”
更何況,寨子裏可是已經有一位嬌滴滴的白美人等着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秦書涯問。
“是啊,不然呢?”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很可惜,她可不打算跟別人共享一個丈夫,當然,她也沒想和這裏的人有過多牽扯。
可她的想法,在秦書涯接下來的話中卻開始隱隱動搖。
“何念秋,你要知道,我秦家的男人,只有喪偶,沒有和離。”
何念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