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工藤新一,更加在意那一異常行爲的是服部平次。

    在他們離開別墅的路上,他便急不可耐的將剛纔那番非同一般的奪槍講起,目光犀利的看着一直沉默的雪川凜,問:

    “我實在覺得驚奇,工藤之前口中柔柔弱弱的短髮小姐,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一面啊?”

    “凜是學過一些防身術。”工藤新一面色如常的替她回答,無形中隔開兩人的距離,“畢竟是一個人住,爲了保護自己,學這些很正常。”

    服部平次見工藤這副維護她的樣子,心中無奈,又想起當時自己告訴柯南關於她異常的反應都是如此,完全不信,甚至過於維護,失了偵探的正常水平。

    他認識的工藤不應該是這樣的,當時就算面對的是他喜歡至極的偶像,也可以在糾結過後保持冷靜,將案件完美解決,可如今事情從告知到現在逐漸蹊蹺,已經這麼久的時間,他卻仍然沒有絲毫懷疑。

    “工藤。”他的語氣不覺冷了下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同時開口的毛利蘭打斷。

    “新一。”毛利蘭看向工藤新一,那雙眸子沉寂複雜情緒,嗓音有不可聞的顫抖,直問,“爲什麼要一直牽着小凜的手?”

    “牽手?”遠山和葉好奇的探過頭去看,兩人的手果真緊扣在一起,不由得睜大眼睛,“工藤和小凜,真的欸?”

    服部平次疑惑看去,就見雪川凜臉色微變,立即掙脫了手並背在身後,退開幾步與工藤拉開距離,臉色淡定自若的解釋道:

    “是工藤見我有些嚇到了,才一直安撫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們兩個明明都在一起好久了,牽牽手不很正常嗎,幹嘛還解釋?服部平次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最後落在工藤的身上。

    工藤新一收回落空的手,目光靜靜的看着她,就算不說話,也能從中看出沉溺的溫柔,一起長大的毛利蘭又怎麼會看不出,她握緊了拳頭,目光冷了些,又壓抑着情緒,默默鬆開了手,強撐笑意再問:

    “新一什麼時候和小凜關係這麼好了?”

    蘭現在就算笑着,雪川凜也能感覺到她是難過的,如此解釋,還是讓蘭察覺到兩人的關係,這份關係終究還是傷害了她。

    “我和工藤只是同學。”她着急開口,走向蘭時想伸手安慰,可觸及少女失落的目光,心中慌亂,話語蒼白,“是之前因爲一些案件纔會增進關係,我們,我們不會有別的關係的……”

    “啊呃!!”

    正在此時,工藤新一彷彿感知到痛苦而躬身捂緊心臟,臉色愈加蒼白,冷汗瞬間流個不停,一旁的服部平次立馬攙扶,知道24小時的藥效馬上就要到了,必須要把他帶走,於是拉着編造藉口說:“啊,對了對了,剛剛警察先生說讓我和工藤過去再把案件細說一下……”

    “不行。”毛利蘭卻在此時抓住工藤新一的手臂,她的神色認真緊張,眸中情緒脆弱,似是壓制着機率泄露的不甘憤怒,看了眼旁邊不知如何開口的雪川凜,低道,“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問,必須要問清楚……”

    “啊啊!”

    工藤新一退着身體,感覺要變回去的預感愈加強烈,灼燒骨頭的熱感傳達到皮膚,連着頭腦都開始混沌,在身體飄虛之時,感覺到另一側的少女靠近,扶緊了他的身體,爲他的異樣掩飾道。

    “工藤同學現在應該是因爲之前的感冒還沒好,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感冒也不會這麼痛苦吧?”遠山和葉疑惑的說。

    “工藤說要去廁所啊?”攙扶另一邊的服部平次靈機一動,便扶着工藤跟其餘幾人說,“那我帶他去旅館的廁所,和葉把我的包拿過來吧。”

    “爲什麼要拿包啊?”

    “拿替換的衣服啊,流了那麼多汗,總不能讓工藤一直穿着死羅神的衣服吧。”

    於是遠山和葉跟着過去拿衣服,在毛利蘭也要跟上去時,雪川凜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跟過去,道:“我們先去找醫生。”

    就算明知他不是生病,那是24小時藥效到了的表現,如此便只能讓服部先帶新一去單獨的空間變回去了。

    毛利蘭看着雪川凜,抿緊嘴脣有些發懵,又別過眼不說話,抽回手如她所說去找醫生。

    只是附近剛好有一個醫生,於是毛利蘭很快便找來了醫生,一行人焦急的等在廁所外面,並要工藤出來便受醫治。

    “我們到客廳去等吧。”雪川凜在一旁說,如果到時候變回柯南出來碰上可就麻煩了。

    “我等新一出來。”毛利蘭垂着眼,覆在門上的手有幾分顫抖,“有事情,我一定要問他。”

    雪川凜看着總是有些避着自己的毛利蘭,少女一直待自己極好,自己卻搶走了她所喜歡的少年,心中愧疚壓着,一時也說不出幫忙掩飾的話。

    好在服部平次走過來要讓他們先回去,就在七嘴八舌的話語中,廁所的門突然開了,幾人也紛紛望了過去。

    糟糕,她瞳孔微顫,大感不妙。

    “怎麼回事啊,吵死了。”

    少年不耐煩的聲音伴隨單挎着包的身影出現,他穿着服部的衣服,一隻手合上廁所的門,看向衆人說道。

    “上個廁所都不讓人安靜啊。”

    又變回去了?雪川凜愣了一下,還是說,解藥研製出來了,新一已經完全變了回去?

    “看起來燒也退了,完全沒事了啊。”毛利大叔說,“那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吧。”

    “先等一下。”服部平次打止,看向雪川凜,提議道,“既然都過來了,不如去短髮小姐的老家看看。”

    與其說是提議,雪川凜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在下一秒,就聽見他又興致盎然的看向工藤新一說,“這應該沒關係吧,畢竟剛纔也說過,去看看也沒什麼損失。”

    儘管遠山和葉乃至毛利蘭都覺得服部的這個提議有些莫名其妙。

    工藤新一聽着,有些不太高興的皺下眉,看向服部的眼神有說不明的暗色。

    “可以。”雪川凜答應了下來,“不過我老家太久沒打理,比較偏僻,只怕會讓你們失望。”

    “怎麼會呢。”

    服部平次笑嘻嘻的,手搭上工藤新一的肩膀,將他引着一邊,才悄悄說道。

    “既然你覺得她沒問題,那我們就去看看唄,你放心,只要沒有什麼異常,我也絕對不會再懷疑的。”

    工藤新一平淡的瞥了他一眼,再看向前方少女領路的身影,眸中情緒愈加深不可測,卻並沒有再說半句。

    雪川凜帶到的老家位於距東奧穗村有幾公里的偏僻半山腰上,這裏房屋零星,尤其走到老家時,已經只能看見幾棟房子,其中一棟就是她家。

    走近後,雪川凜拿出鑰匙開門,一進門滿是塵土,一行人紛紛被嗆得咳嗽,手揮着空氣中的灰,工藤新一上前把雪川凜拉到身後,等灰散開了才說:“這看起來確實很久沒人住了。”

    “父母自從十年前去到美國以後,就沒回來了,家裏比較偏僻,一直沒人打理纔會變成這樣。”雪川凜解釋着,看見服部平次已經走到近旁查看房間內的東西,就算陳舊,也確實能看得出居住的痕跡,尤其是遠山和葉在臥室,還看到了她們一家人的相冊。

    “這就是小凜小時候?”毛利蘭新奇的看過去,忍不住露出笑容,“好可愛啊。”

    本就抱有懷疑的服部平次急忙探頭去看,相冊裏確實是一個小女孩從週歲到六歲的模樣,有父母一起的,出去遊玩的,小女孩笑得無比可愛,和衆多小孩別無二致。

    “那應該都是當時忘記帶走的相冊,母親還唸叨過好久。”雪川凜在一旁說。

    與興奮看着的衆人不同,工藤新一隻是在走過去時輕輕看去一眼,便站在了她的旁邊,她又默默退開幾米,拉開與他的距離,不希望兩人的互動傷害到對少年懷有眷念的毛利蘭。

    房間裏還有一些小玩具或是擺設,雪川凜都能在問及時回答自若,無一不表明着她曾與父母生活過的痕跡,只是真正讓服部平次打消懷疑的,是在他們出來時,另一棟房屋出來的老奶奶所說的話。

    她看見雪川凜便溫柔的拉着她的手,想念不已的說:“小凜又回來看奶奶了啊,這次爸爸媽媽又沒回來嗎,也是,你的父母工作特殊,說是一定要保密,自從十年前出國就一直在外面,打電話也說是不能暴露行蹤,要不是奶奶一定要你回日本讀書,他們還說什麼要讓你跟他們做一樣的工作,連你的行蹤都要管着呢。”

    不經意間解釋了之前沒有查到雪川凜行蹤的原因,父母的保密工作,希望她也能從事,就一直隱藏她行蹤,或者也會讓她學一些厲害的防身術,如今回國僅是爲了讀書,加上此時完全能證明存在的老家與老奶奶,服部平次也沒有什麼好懷疑的,無奈搭在工藤的肩膀上,跟他說:

    “看來短髮小姐確實不會跟什麼危險組織有關係,這次是我想多了,抱歉啊……工藤。”

    說着說着,他看向工藤新一,只是他的這位搭檔此時的表情反而尤爲嚴肅,微眯起眸,目光懷疑的盯着那位老奶奶。

    身爲旁觀者應該感到奇怪的服部平次一笑,目光清明,彷彿已然瞭解到什麼,只是繼續道。

    “還好,你什麼都知道。”

    果然,你什麼都知道。這番確定,也是服部平次假意懷疑雪川凜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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