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墜入蛛網中,徒勞地扇動着蝶翅。
他現在有點後悔將她送到海軍手裏,得天獨厚的海樓石能力,她能力開發的恐怖程度甚至更勝於他。
他蒙塵的明珠。
那一晚,貝加龐克博士的操控,令她陷入了長時間的休眠。
野貓像只溫和的家貓一樣,馴服地窩在他懷裏。
他的長指散漫地撩撥着髮絲,指骨穿流過她的發縷,多弗漠然盯視着joker的標誌。
只有一道撕裂笑臉的傷痕。
摘下太陽鏡的男人,靜夜中,現出陰鬱深邃的眉眼,森沉得如一口枯井。
微彎的脊背,疲懶地拱起曳地的厚重羽衣。
藏青的夜色寂寂流落於他身上。
他又想起柯拉鬆了,他親手殺死的,一手斷送了最後一絲善念。
他很久沒有真正笑過了,虛假的狂笑,只是殺戮的即興演出。
正如那個可笑的標誌一樣。一道撕裂的傷痕永遠橫亙在心上。
親人也會背叛他,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有絕對的忠誠。
但她這樣毫無防備地呆在他身邊,沉眠的貓咪也不會離開或背叛他。
三股編織的尼龍繩將她的手腕磨的紅紫,他的指尖抵着她的脈搏,指腹下的血管輕輕跳動着,薄嫩的白膚,刀尖輕易就能劃下一道鮮豔的口子,可憐又可愛。
纖弱的脖頸,微仰着後折的曲線,典雅地仿若曲頸啜水的天鵝。
他愛極了她引頸就戮的姿態,誠摯的,小貓坦露着肚皮,好似全然信賴着他。
不是死人的腐朽緘默,而是鮮活恬靜地睡着。
只有深夜,多弗朗明哥纔會卸下防備,流露些許深抑的真情。
漫漫長夜裏,只剩下無法填補的孤獨,和一場自欺欺人的“家庭”遊戲,實則關係和睦的君臣遊戲。
他摩挲着她的脣,舔過脣角,從側邊深入她的脣肉。
“不要醒來,我會殺了你。”
【好感度: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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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手裏還拿着剛摘下的黑紫火炭梅,手中握着熾炭,向她招着手,少年的笑顏在正午下炎炎熠熠,數十步外,攝人眼目。
少年狂奔至她身側,難抑興奮地直直抱住她,少年身上散發着炎陽的熱氣,以及泥土的腥氣。
後而,他又想起男女有別,後撤了幾步,乾笑着擡手正了正帽檐,藉機擋住發紅的耳廓。
“你要去哪?雖然我有任務在身,但還是能擠點時間。”
“隨意走走,我跟着你去做任務吧。”
“海軍大將都不用處理公務的嗎?”艾斯有點疑惑地看着她。
“掛名,悠閒得很。”
艾斯爽朗地笑了起來,那走,我們先去阿拉巴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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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炮彈齊齊擲向艾斯,少年瀟灑地穿過煙火味的濃霧,在海面上踩着滑行器穿梭自如,毫髮無傷。
侑風拉低斗篷,遮住臉面,雙手圈抱住少年勁瘦的腰。
軍船吵吵嚷嚷,亂作一團地商討着怎麼攻擊他,其實他現在使不出任何能力。
艾斯無奈地轉頭望向這個人型海樓石,侑風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噗嗤笑出了聲。
“那你到後面去,我來。”
艾斯多少有點不放心她的技術,他緊緊環住她,在她耳邊引導着。
事實證明,她滑得非常好,像生來就該馳騁大海,隨浪奔行。
她精準地預判炮彈的落點,靈活地繞開,勁風下,長髮狂烈地掃颳着他的胸膛,下頜。
有別於其他普通的少女,在她身上他能聞到一股酒和雪茄混合的氣味。
艾斯的掌心嚴絲合縫地貼合少女的軟腰,拇指不禁上下摩挲着,發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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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少年頻頻望向北川,不是長時間盯視着她,就是側着臉完全不敢看她。
侑風終於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問道:“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對我說嗎?”
少年哽咽難言,他全副心神都在那牽着的手上,棉綢般舒柔的觸感,僵硬的指尖不敢妄動,生怕驚擾到她。
“有…有…”
金熔熔的光蝟集他一身,他堅定無比地說着:“我喜歡你。”
光下少年的雀斑像是奶油糕面上細碎的巧克力,多麼可愛。
她有點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