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中,數椿最調皮。在母親眼裏,怕是個最不省心的壞孩子。

    可是,他只是想要母親的特別關注,以及更多的陪伴。

    他又將侑介弄哭了

    本以爲會引來一陣責罵,但她只是抱了抱兩人,一人發了一顆糖。

    ”你們兄弟兩人和好,好嗎。”

    糖果是花花綠綠的玻璃紙,剝起來發出脆脆的聲響,椿慢慢地剝開那五彩繽紛的糖紙,硬糖滾入口腔。

    唾液使外面那層鮮豔的糖衣融化,裏面的巧克力夾心自然地流淌出來。

    有時候,一顆糖就能收服一個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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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每每深夜歸家,椿都好奇她去了哪,於是便自作聰明地偷偷藏在後備箱裏,小偵探準備揭發母親的小祕密。

    熄車許久,直到沒動靜後,椿才擡起車蓋,從車後箱中爬出來,躡手躡腳地跟着母親。

    只見她進了檯球房,象牙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燈光低低地照着檯球桌的綠氈毛,房間上部顯得黑影幢幢。

    北川掂了掂沉手的球杆,推動球杆擊球,精準碰入窄窄的球袋。

    侑風斜倚着牆壁,球杆靠在肩頭,她熟練地摸過煙盒,抽出一根,咬破爆珠點燃。

    那雙眼,眼神幽沉,像是剛熄滅的菸頭,猶帶着蒼灰微茫的火星,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被此魘住了。

    她忽而瞧見他,又變回往常的母親,蹙眉輕斥道:“椿,這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椿轉頭倉惶逃離,只是那雙黑瞳,幽邃的黑洞,太空的蝕刻畫,不可控的引力吞噬卷覆着他僅剩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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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最近變得很奇怪,雙胞胎之間本就心有靈犀,能感應到彼此的情緒。

    梓不禁問道:“你最近怎麼回事。”

    他藏藏掖掖,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重點。

    梓提了提眼鏡,沉思片刻,便一針見血,一語道破。

    “與母親有關。”

    ”哎,真的什麼都瞞不過你。“

    椿浮誇地大嘆氣,勾低梓的脖頸。

    ”是我太過於瞭解你。“

    梓淡淡陳述着,漠然地想拍開椿作亂的手,他卻無賴地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手臂勾得更緊。

    他湊近梓的耳邊,嬉笑道:”梓,我剛好有三張電影票,要不要和母親來場三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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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院門首的廣告牌換閃着五花八門的電影預告,這對雙胞胎一左一右地圍着她,如今在這昏暗,人寡的電影院,不排氣的沉悶密室裏,有種隱約的悶熱鼓動着他們,使得他們無心於電影內容,焦灼浮躁,暗涌情潮,催發按捺已久的慾望。

    梓不着痕跡地望着她,大屏幕的熒光照得她淺色的碎花紡衫瑩瑩雪亮,梨花般白皙。她的手搭在座椅扶手上,不合時宜地下腹收緊,梓不由移了移手肘,與她裸露的肌膚相貼,觸及細膩微涼,像是煉乳,奶酪。

    她感覺到觸碰,轉過頭來,梓沉靜地頂着她不解的目光,緩緩握住她的手,漸漸十指交扣,溫熱的大掌覆於其上,仍尤感不足,拇指溫柔小意地來回摩挲着她的手背。

    鏡片反着光,不動聲色地隱匿了他眸中翻涌的情緒,他清了清暗啞的喉嗓,從容道:“沒事,母親繼續看吧。”

    “哎?梓好狡猾,我也要牽着母親的手。”

    椿同樣不服輸似地握緊母親的手,牽起用脣輕佻地吻了吻。

    北川抽出自己的雙手,沒好氣地說道:“還看不看電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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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可以加個聯繫方式嗎?”

    椿和梓將北川擋護在身後,以此隔絕外人的搭訕。

    椿抓過母親的手,邪狎地舔掉她手中雪糕的雪頂,豔紅的舌尖捲過下脣沾上的雪水,脣角散漫地漾起一抹惡意的笑弧。

    “哎呀呀,不好意思,這位小姐已經名花有主了。”最後幾個字特意加強重音,咬字清晰有力,不容忽視。

    顯然,對方被他成功趕跑了。

    梓雖然暗自鬆了口氣,但面上不漏,他皺眉譴責道:”椿你這樣很沒禮貌。母親和我的互換吧,我還沒喫過。”

    梓拿手中的跟她交換,落於兩人後頭時,沿着剛剛母親舔過的地方,順着本能的渴望,舔吮着,像在喫什麼珍饈美饌,最後半融的雪球,慢慢勾進嘴裏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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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難得朝日奈家十三個兄弟都在,便一致投票決定家庭旅行。

    分三輛汽車,爲避免因母親起些不必要的爭吵,選擇抽籤分配車座。

    隨後要俯身爲母親頂着車框上沿,方便她上車。

    未同母親抽到同籤的風斗刺到:“裝模作樣。”

    幸運與母親同坐的分別是開車的要,副駕的祈織,後座的雅臣,小彌與母親。

    兄弟間心照不宣,並不主動提起婚禮這件事。

    但是小彌還是憋不住,好奇地問了出來:”媽媽,未來的爸爸是誰呀,是什麼樣的人?“

    是的,他們全然不知道母親的婚約對象是誰。

    ”你湊過頭來。“

    北川俯在小彌耳邊,低語着。

    一時間車內只剩下車唱機的抒情流行曲,要甚至意圖明顯地調低聲音,全車人屏息凝神。

    旁側的雅臣只能聽見隻言片語。

    ”相貌…與美和………已經見過了。“

    私下哥哥們都妄圖用玩具糖果賄賂小彌,但這個時候臭小子嘴就變得嚴實起來了,小彌神氣地叉腰炫耀道:”這是我和媽媽間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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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乘梯回去拿漏在旅館房間的手機,中途右京恰巧搭上。與他單獨共處一個空間讓她感覺不適,本想換個電梯,想想又太麻煩,於是便作罷。

    電梯廂很是安靜,能聽到下落時發出“呼呼”氣流摩擦聲。

    他一聲不吭地按合她的樓層,接着按下最高的樓層。

    “你幹嘛?”

    他轉身,瞳中猝滿了陰鬱的寒光,步步逼近直至她貼合廂壁,擰眉厲聲質問:”他是誰?”

    右京摘下眼鏡,放進衣袋,那股子寒冽如冰錐的眼神,尖銳地直面刺來。

    距離之近,吐息灼熱的氣流薰騰於頰旁,這方狹小的空間不斷升溫。

    男人滿腔心火熊起,只待一個答案就能將現下的一切燃成灰燼。

    “告訴你又如何,你只能在旁邊幹看着我完婚。”

    男人額上青筋直暴,攥握的拳頭,甲片深深扎入皮肉裏。

    “不是嗎?我的乖兒子。”

    縱然被逼退到牆角,北川仍仿若未覺,隨性地以指卷繞起他的條紋領帶,戲謔地放聲笑着。

    他乍然俯身咬住她的吐露惡言的嘴,還未用舌仔細描繪她的脣形,兩頭兇獸就互相撕咬,捲纏着彼此的脣肉,舌肉,口津橫流,糜爛的血腥氣。

    他粗實的大腿早已擠進她的雙膝間,一寸寸朝內磨動,扶在腰間的手,仿若嵌了一塊烙鐵,要將她融成軟水,癱入泥中。

    電梯門此時噔地打開,朝日奈要立於門外。

    “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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