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不僅驚呆了,張大嘴錯愕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楊寬喫疼嗷了一聲,擡手擦了一把,看到都是血,怒氣滔天。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反了天了!”

    “楊家主,話不是這麼說的,剛纔不是你自己要求我家夫郎打你的?這麼多人都在,你難道忘記了?”

    周曉萌知道男人打女人在這裏是禁忌,擔心有人會被慫恿壞事,趕緊站出來提醒。

    衆人怔住,好像剛纔楊寬是這麼說了,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有本事你再打!”

    楊寬眼見周曉萌撿她的話頭說事,又氣又怒,打定主意不會讓周曉萌和顧燁之好過,叫囂着。

    “好啊。”

    周曉萌輕飄飄一句,使了個眼色給顧燁之。

    顧燁之還沒打痛快,見女人衝自己眨眼睛,想着她剛纔提醒自己的話,擡起手,就對準了楊寬。

    楊寬嘴角一咧,心裏得意,正要抓住顧燁之的手,準備反擊。

    結果膝蓋上卻被踹了一下,疼得扯着嗓子“嗷嗷”叫喚着,就滾在地上。

    衆人見狀喫驚更甚。

    這第一次,楊寬是沒想到,吃了虧,可是這第二次,楊寬還喫虧。

    這讓大家不由地想起那些關於楊寬的傳言,不是說很能打,難道都是假的?

    又看顧家的二夫郎,確實比一般男子高大威武,可是能打的楊寬這兇悍的女人在地上翻滾嗷嗷叫,還是讓他們沒想到。

    顧燁之也沒想到還真被女人說準了,這第二次他虛晃了一下,專攻楊寬的腿,果然把楊寬踹倒在地。

    心中不免對女人有了一些佩服,不過也只是一下下,就被他認定女人這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可想到女人之前對付城裏的那些混混,還有那些官娘,又忍不住想,難道之前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不成?

    “哎呦,楊家主,用不着行這麼大的禮。”

    周曉萌忍不住嘲笑出聲,見楊寬在地上翻滾,嘴裏的叫聲沒斷過,纔算是解氣。

    這女人的三板斧,她在原主的記憶裏看了個遍。

    原主跟楊寬不對付不是一兩天了,只是原主心裏還是有些懼怕楊寬,所以纔會不動聲色,卻悄悄地觀摩楊寬。

    而她才從原主的記憶裏領會到這楊寬的三板斧,還告訴了顧燁之。

    也是顧燁之膽子大,這換做其他的男子,見到女人就心裏打怵,根本不敢動手。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對顧燁之又多了一些好感。

    男人,就該如此。

    那些哭哭啼啼的,還有整日穿針引線,或者是帶孩子的,總覺得少了一些男子氣概。

    “家主,家主,你沒事吧?”

    蓮哥回過神來,趕緊去查看楊寬,好不容易拉住楊寬,看到楊寬臉上都是血,嚇了一跳,可還是使勁兒把楊寬攙扶起來。

    嘴裏不乾不淨的罵着,“好一個顧燁之,誰給你的狗膽子,身爲男子,敢對女子動手,難道忘記這大寧國的律法了?”

    這話仿若提醒了楊寬,雖然她膝蓋仍疼得緊,可她還是咬緊牙關順着蓮哥的力道掙扎着站起來,只是動作有些滑稽,好幾次還差點又跪下去,站起來,也是顫顫巍巍,像是隨時都要再跌倒,大半身子都得靠着蓮哥。

    偏偏蓮哥柔弱的緊,也顫顫巍巍的,卻還是使勁兒咬着牙扶着家主。

    “還真是反了天了,周曉萌,你家的好夫郎,敢打女子,我要去報官,他就得蹲大獄,嚴重了,就得發配爲奴爲倌兒。”

    越說越得意,多虧了這大寧國有這麼一條律法來約束男子,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至於爲什麼會約束男子不能對女子動武,據說是大寧國的開國女帝立下的,千百年來都被大寧國的子民奉行,曾經也有男子不堪女子打罵動武,不過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越想越得意,楊寬一改之前的頹喪,下巴都要翹到跟鼻孔平齊了。

    顧燁之雖然面兒上沒怕,心裏也有些打鼓。

    其他夫郎更是慌了陣腳。

    怎麼辦?

    不能眼睜睜看着二弟(二哥)去坐牢,更不能看他被送去做小倌兒。

    周圍的人更是無限唏噓。

    雖然楊寬可恨,可是周曉萌教唆自家的夫郎動手,這顯然就是故意把夫郎往火坑上推。

    之前見周曉萌站出來維護自家夫郎,還以爲是開了竅了,沒想到,唉。

    聞言,夫郎們面色各異。

    顧廷之怎麼都不信家主是打的這樣的主意,可是剛纔家主確實跟二弟說了什麼,二弟雖然魯莽,可是倘若不是家主慫恿,二弟不會的。

    老三顧唯之眼神不斷地變化,眸色越來越沉。

    老四和老五都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燁之也聽到了,可他卻覺得這是自己的選擇。

    不過也不排除這女人記得這條律法,故意慫恿自己。

    剛纔纔對女子生出的一點好,頓時又沒了。

    周曉萌心愈發冷了,其他人如何說,她管不着,可是自己一心爲了這個家,爲了這些夫郎,可是就這麼幾句話,這些夫郎就又開始懷疑自己。

    說不心寒是假的。

    甚至一直都對她有所依賴的大夫郎都如此。

    唉。

    男人啊。

    這就是男人啊。

    楊寬見狀又囂張起來,跟蓮哥一唱一和,好像已經給顧燁之定了罪一樣。

    周曉萌看不下去了。

    “咱們大寧國是有這麼一條律法,可是也有另外一條補充的,”一邊說,一邊掃了一眼其他人,拔高聲音,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頓,“若是家主被欺負,夫郎也可挺身而出,難道大家都忘記了?

    如果我沒記錯,剛纔是楊家主詆譭我,叫囂着要打我,還自己要求我家夫郎動手,我家夫郎忍無可忍,爲了保護我這個家主,也爲了讓楊家主你得償所願,嘗一嘗我家夫郎的粉拳頭,這才迫不得已動手。

    只可惜楊家主低估了我家夫郎的粉拳,這才受了點苦。

    可我聽說楊家主一向都是說一不二,說過的話,從來都是吐口唾沫就是釘,莫非,莫非……莫非是楊家主輸不起?”

    周曉萌極盡嘲諷,要是楊寬不承認,就是說謊說大話的。

    楊寬頭腦簡單,一時間差點沒有拐過彎兒來,還好有個心思聰慧的蓮哥在一旁提醒,她纔沒有脫口而出。

    不過很快還是被氣的又喊,“誰說我輸不起,我只是不打男人,你以爲所有人跟你一樣動不動打自己的夫郎?”

    說這話的時候,有人唏噓,楊寬自己也心虛。

    她只是忘記了,纔打了蓮哥一巴掌,這會兒下決心一定得忍住,想打,也得回家再說。

    然後她又得意起來,看着周曉萌,“周曉萌,說到底是咱倆的事情,既然是咱倆的,就咱倆解決,要不咱們單挑,你敢嗎?”

    只要周曉萌說一句不敢,或者露怯,那她就可以繼續往下說。

    可是沒想到周曉萌譏笑點頭,“好啊。”

    楊寬怔愣,看周曉萌那樣子,差點以爲她又變回過去那個周曉萌,不過很快她就打消了疑慮,一邊甩開蓮哥,一邊眼神掃着周圍的人。

    周圍都是人,不擔心周曉萌打不過會跑。

    而且她還有絕招沒出。

    “好,那你站在那別動,別跑。”

    大喊一聲,楊寬轉動眼珠子,掃了一下,佯裝瞄準周曉萌,就要衝過去,結果半途兒卻突然拐彎朝着顧燁之而去。

    顧燁之怔愣,好在女人提醒過自己,趕忙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結果,結果那楊寬竟然在即將到他跟前的時候,突然鉚足勁兒就衝着一旁抱着孩子哄孩子的五夫郎顧遊之而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一幕。

    顧遊之還沒有察覺,一旁的顧丙之卻是嚇壞了,嘴巴張大,提醒的話都喊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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