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卻突然聽到噗通一聲,接着是楊寬的高音貝的吶喊。

    衆人從擔憂和懵逼中回神,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跪在地上抱着膝蓋嗷嗷叫的楊寬,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要說這楊寬也是靠着這一招兒打遍了附近幾個村子的無賴地痞流氓,百試不爽。

    卯足了勁兒衝刺,結果突然喫疼剎車,根本來不及剎住,直接一下子搶到地上。

    原本就吃了顧燁之一記重腳的膝蓋,重重的砸在地上,又跟那兒的一塊尖銳的石頭觸碰。

    一聲脆響。

    新傷舊傷疊加,膝蓋的骨頭猶如碎裂一般,讓她承受了壓根承受不了的疼痛。

    什麼都顧不得了,只剩下慘叫聲。

    毫不顧忌形象的抱着膝蓋在地上疼得打滾哀嚎。

    蓮哥看到這一幕也是大喫一驚,他是瞭解自己家主的,知道家主這招兒下無敵手,早就已經抱臂準備着做家主最好的輔助,結果……

    等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去查看,卻被喫疼受不了的楊寬直接一巴掌給扇了出去,委屈的淚水頓時盈滿了眼眶。

    “哎呦,楊家主,這是咋了?就算是知道錯了,也沒必要下跪,哎呦,這下跪算怎麼回事?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對着我家小夫郎下跪的,哎呦,還是個孩子,受不了這麼大的禮。

    對了,咱們大寧國是不是有規矩,女子不能對男子行跪禮,你這個?”

    大寧國男子不能對女子動手,也規定女子不能對男人下跪。

    違背者都是要受到重罰的。

    聞言的楊寬心裏咯噔了一下,想反駁,可是實在是疼的難受,原本就不太聰慧的腦子現在根本理不清頭緒,索性不如藉着疼痛直接裝暈。

    到時候醒了不承認不就得了。

    蓮哥原本還想配合家主辯駁,結果家主就這樣在自己跟前暈厥了,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他纔不會喫啞巴虧。

    家主暈厥了,現在就剩下了他了。

    看着家主已經滲出血的膝蓋,他一邊哭訴,一邊叫囂。

    “周家主,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我知道肯定是你搗的鬼,你休想混淆是非,來抹黑我家家主。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的良心何在?

    顧廷之,我昔日待你不薄,你被你家家主虐待毆打的時候,無處哭訴的時候,是我開導你,還給你介紹活來維持生計。

    你今日怎麼能跟你家家主如此對我們,大傢伙來評評理,這周家人做的對嗎?”

    此話一出,大家纔想起今日原本就是楊家主帶着夫郎來討回公道的,只是後來被楊家主的一系列的行爲弄得差點忘記了這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周家的不對。

    畢竟蓮哥對顧廷之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

    昔日周家主周曉萌如何虐待幾個夫郎,大家也都知道,是眼看着蓮哥和顧廷之交好的。

    那些還想靠着蓮哥接活維持生計的,當即便被慫恿着開始幫他們說話。

    “可不是,這太過分了,簡直就不是良善之人所爲。”

    “我還以爲周家的夫郎是個可憐的,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求人的時候是朋友,這翻臉就無情啊。”

    “也未必,說不定是被周家家主給威脅的,誰都知道周家家主周曉萌素日跟楊寬不睦的。”

    “那也不能這麼做。”

    ……

    一句一句擊打在周曉萌和幾個夫郎的耳中,心中。

    大夫郎顧廷之心裏有些慚愧剛纔被人誤導誤會家主,這會兒聽到大家又這麼說,又氣又急,可偏偏想辯駁,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下意識的便依賴的看向家主。

    心裏覺得家主肯定能解決的。

    結果卻被家主冷冷別開視線的舉動給驚了。

    家主,家主那是厭惡了自己?

    家主莫不是生氣了?

    絞着帕子的手頓時加快,心莫名的發慌。

    周曉萌不是心胸小的,但也不是心胸寬大的,被別人誤解,或許還能一笑置之,可是自己一心護着的,心裏難免淒涼。

    儘管她也知道並不全是他們的錯。

    也還是避免不了。

    她能保持頭腦的理智,卻無法讓自己的心也如此的理智。

    不過她也絕不會看着蓮哥這朵大白蓮在這兒繼續混淆是非。

    冷笑一聲,抱臂看着還在滔滔不絕的蓮哥,和一衆附和的人,上前踢了一腳還在裝死的楊寬,冷聲擲地。

    “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能僅僅聽他一面之詞吧。”

    成功引得大家看過來之後,她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說了一遍。

    從她去打魚,到路過目睹大夫郎顧廷之和蓮哥在那爭執,到她所知道的洗一件衣服絕不止一文錢,至少得五文,由此可見,這蓮哥從中剋扣了多少。

    就這樣,蓮哥還覺得自己吃了多大的虧,做了多大的善事一樣。

    而且還不知足,還要繼續剋扣,把主家給的豬苓和皂莢都給剋扣了。

    還說,如果大家不信的話,大可以去楊家看,保證能找到被剋扣的皂莢和豬苓。

    自己家的夫郎爲了這份活計,把手都洗的蛻皮了,又腫又疼又癢,晚上如何睡不着,如何難受的輾轉反側。

    可是這蓮哥,賺了便宜喫肥了自己,簡直就是該死。

    衆人一聽都愣住了。

    因爲小河村基本上都去接過這洗衣服的活。

    有的只做了一段,有的做的長一些,有的卻一直做着。

    雖然他們被剋扣的沒有這麼多,可是聽到一件得五文錢,還有豬苓和皂莢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同仇敵愾。

    還有的想起來這楊家家主隔三差五的就去城裏,還眼睜睜看她進了醉紅樓,回家的時候還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而自從楊家有這差事之後,楊家的伙食費就沒差過,蓮哥那張豬頭臉都跟着肥膩了起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楊家可沒少拿原本屬於他們的血汗錢,來填飽自己的肚子,逍遙了他們自己。

    哎呦。

    這可真是做了小倌兒還得立牌坊。

    一時間,辱罵聲,打砸聲,嘲諷聲……

    周曉萌也沒想到這效果還如此的好。

    眼見着都不用自己出手動嘴,唾沫星子和拳頭就要把楊寬和蓮哥給淹沒了。

    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楊寬也是懵逼,自己裝死,以爲事情也就這麼完了,她沒有討到便宜,已經很喫虧了。

    沒想到這周曉萌竟然會知道的這麼多,可她怎麼會知道,這活是自己託關係找的,後來她就把一切事務給了蓮哥,莫非是蓮哥?

    還懷疑是不是蓮哥偷偷告訴周曉萌的,這蠢貨不會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轉念一想,自己這夫郎的相貌還真入不了周曉萌的眼。

    可她還是很氣,要是周曉萌染指了自己的夫郎倒是好了,那自己正好也染指一下週家的夫郎。

    又氣了。

    不過她不蠢,知道這時候更不能醒過來。

    她裝死躲過,蓮哥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他活生生的站在這兒,又是剋扣人的主要人物,還是個男人。

    一時間,承受了所有的謾罵和侮辱還有毆打。

    虛胖的身子被推得東倒西歪,還有掐他臉的,拽他胳膊的,還有撕他頭髮的,甚至朝他吐口水和濃痰的,還有朝他扔石頭的。

    還有辱罵他人頭豬耳,說他臭氣熏天的。

    他很生氣,可是不敢反抗,因爲動手的都是女人。

    男人是不敢對女人動手的,他一直都牢記。

    可是這種謾罵和毆打,一直都持續不斷,他也害怕了。

    他抓着家主楊寬的袖子,想家主也能站起來維護,跟周曉萌維護顧廷之一樣,可是家主卻一直都昏迷着。

    因爲他力氣大,尖銳的指甲陷入家主的皮肉,家主像是要醒過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醒。

    家主大概是真的昏迷了,這樣的話,那他就可以把一切都推給了家主。

    “別打了,別打了,我也是沒辦法,我要是不這樣做,家主會打死我的,是家主,是他要我這麼做的。”

    他捂着臉,作出委屈的樣子來,淒厲的慘叫着哭喊着。

    “啪!”

    話音落地,辱罵聲打砸纔剛停,他纔剛鬆了一口氣,結果臉上就吃了一巴掌。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結果看到家主楊寬站了起來,正齜牙咧嘴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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