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雲安露在外面的腦袋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他說：“屋裏開了空調，不冷。”
餘朗抿嘴：“不是冷不冷的問題。”
“行吧。”
湯雲安伸出白嫩嫩的腳丫子在餘朗小腿上蹭了一下：“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爲什麼只有一個啊？”
餘朗伸手，那湯雲安的手解開：“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一條項鍊。”
湯雲安眼睛溜溜轉了一圈，擡頭去看，確實像，像那種不怎麼正經的項鍊。
“我從沒想到你的品位是這樣的。”
餘朗沒解釋這是自己一時興起纔買的，耐心地給湯雲安戴上項鍊，調整成一個適當的長度，悠悠道：“我也沒想到你的品位是這樣的。”
湯雲安：咳，真說起來還是他更丟人一點
這個小區離他們學校不遠，住在這裏的不少是陪讀的家長，湯雲安跟餘朗下樓散步的時候，光是催小孩子學習的話術就聽了好多種。
以至於湯雲安出小區門的時候沒忍住嘀咕了一句：“今天都冬至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小孩子耳朵尖，一個剛被媽媽訓哭的小男孩邊抹眼淚邊往前走，聽到這句話立馬放下還在抹眼淚的手，義憤填膺地對自己媽媽道：“就是，哥哥說的對，今天都冬至了，還要這麼學習嗎？”
湯雲安：！你別賣我啊
他一扭頭就跟打扮幹練的婦人對上了目光，湯雲安立馬拉着餘朗跑了，最慶幸的就是自己帶了口罩，以後大家再相遇就當是陌生人吧。
跑出一小段路湯雲安就鬆開了餘朗的手，彎着腰，撐着膝蓋在另一邊喘氣，餘朗皺着眉頭：“跑這麼點路你就累了？”
湯雲安差點一口氣沒換上來：“我穿的厚啊，穿羽絨服不就是負重前行嗎。”
餘朗沒接話，認真思考要不要把讓湯雲安每天鍛鍊的計劃提上日程。
站在路邊的湯雲安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問餘朗：“你是今年第一場雪會是什麼時候？”
“天氣預報說是明晚。”
湯雲安有點失望：“太可惜了，去年第一場雪就是在冬至的時候，要是今年也在就好了。”
“爲什麼這麼想呢？”
“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冬至，今天下雪的話就是喜上加喜。”
餘朗沒說話，摸了摸湯雲安的腦袋：“明天下雪也是一樣的，反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但你明天不是就要回宿舍住了嗎？”湯雲安立馬反應過來，“你請了兩天的假？”
“猜對了。”
湯雲安立馬站起來，拉着餘朗要往回走：“那我們不逛了，你趕緊回去寫作業，我明天想在牀上看一整天的電影。”
晚上十一點，餘朗解決完了所有的作業，湯雲安在旁邊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餘朗把湯雲安手裏的遊戲機收好，抱住他去了臥室。
準備拉上窗簾的時候，餘朗看清了外面的狀況，一貫冷靜從容的人此時也難掩激動。
然後他也看到了窗外的景象，滿天飛雪傾瀉而下，在燈下翩然起舞。
今年的第一場雪在今天到來。
下雪後天氣比往常還冷，湯雲安早上自告奮勇地要跟着餘朗一起下樓買早餐，出門後被冷風吹得連打三個噴嚏，然後立馬鑽進了屋子。
太冷了，他還是在被窩裏等着男朋友回來吧。
外面落了厚厚一層雪，餘朗拎着早餐回來，踩的雪嘎吱作響，留下一串腳印。
他們這棟樓門前也堆了不少雪，餘朗先把早餐掛在門把手上，飛快地抓起一團雪，囫圇捏了個小熊的形狀。
湯雲安喫到早餐的時候也看到那個小雪熊。
小雪熊雖然看上去傻得可愛，但在開着空調的房間裏也撐不了多久，湯雲安看得喜歡，拿個透明的食品包裝袋一裝，把它放到了冰箱的冷凍層。
“油條是在小區門口買的嗎？”
“不是，”餘朗把給湯雲安熱好的牛奶端出來，“小區旁邊那條街的店。”
天氣冷，那條街上還真沒幾家準時開的早餐店。
剛出鍋的油條又香又脆，湯雲安配着鹹湯吃了三根，然後抱着平板上了牀，懶懶窩在餘朗懷裏，看他在電腦界面裏選電影。
第一場電影看到一半，外面又下了雪，班級水羣又一次因爲這場雪而沸騰，發出來的雪人照片都可以搞一個雪人選美大賞了。
湯雲安來了鬥志：“等雪停了，我們也下去堆雪人。”
餘朗笑着摸湯雲安的腦袋，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收進被子裏：“好，等雪停了我們就下去堆。”
湯雲安：“不僅堆，我們還要堆一個最大的。”
只可惜他們準備的材料不夠齊全，最後大大的雪人堆起來了，卻沒有裝飾的東西。
“哥哥哥哥，”一旁圍觀的小朋友跑過來，眼裏帶着敬畏的光，“我拿了胡蘿蔔下來，可以給雪人做鼻子。”
胡蘿蔔有點小，湯雲安放上去的時候還有點想笑，雪人身形巨大，鼻子卻細細小小的，哦，他們還沒來記得做眼睛。
餘朗從旁邊的花壇裏摘了幾片綠色的葉子，揉在一起折成橢圓形後放到了雪人臉上，冬季限定的bulingbuling綠眼睛大功告成。
湯雲安突然道：“我們拍張照吧。”
餘朗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湯雲安把那個剛走的小朋友叫了回來：“小弟弟，快來幫我們拍個照。”
教會他怎麼拍攝後，湯雲安拽着餘朗的袖子站在雪人前，衝鏡頭甜甜地笑。
兩人肩膀挨着，餘朗第一次用這樣的狀況面對鏡頭還有些不自然，一陣風過，落在葉子上的雪飄下來。
在小朋友按下的那一刻，餘朗伸手攬住了湯雲安的肩膀。
兩人連同那些說不出的親暱和曖昧都被定格在鏡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