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平靜下來,就這樣靜靜的注視着躺在病牀上面色蒼白的女人。
應該就是從於佳薇的身上眼神裏,看到了那一點和宋青蘿如出一轍的不服輸的感覺吧。
………
陳東鐸陪着於佳薇去看了馮瑞芳。
馮瑞芳依舊是躺在病牀上,毫無要甦醒的跡象。
於佳薇握住她的手,給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說哥哥於佳淵回來了,說於佳航的競賽得了特等獎,可以爭取保送。
醫生過來查房,對於佳薇說:“如果有條件的話,家人可以經常來同她說說話,刺激神經線。”
於佳薇答應了下來。
於佳航沒法說話,柯灝又是個悶葫蘆,這個重任也只能她來擔。
回去的路上,於佳薇去接了一趟於佳航,黃祕書也把瑞瑞從蕭家大宅給接了回來。
瑞瑞離開的時候,蕭母還真是有點不捨。
現在老大老二都得上班不在身邊,家裏有個小不點兒還真的是能叫她換一換心情。
蕭母目送着車輛開走,扭頭就在老二的肩背上用力拍了一把。
“都怨你們,人家都是孫子孫女好幾個了,現在我還得羨慕別人家裏的小孩。”蕭母威脅道:“你明年年底前,必須結婚,這是最後通牒。”
蕭良:“……”
他嘟囔了一句:“我不想結婚了。”
蕭母一下停住腳步,瞪圓了眼睛,瞪視着蕭良:“你說什麼?”
蕭良摸了摸鼻子:“沒什麼。”
蕭母盯着他看了幾秒鐘,才說:“你快生日了。”
蕭良恍然了一下。
“啊,是啊。”
蕭母說:“你又老了一歲,還沒把你自己給嫁出去。”
蕭良:“……”
蕭良生日這天,一過零點,他的微信提醒就跳個不停。
他有個案子要辦,凌晨五點纔回去補覺,也懶得挨個回消息了,就直接在朋友圈發了一條【祝福已收到,恭喜我又老了一歲】的狀態,倒頭就睡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五六點了。
他看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是方柏軒打來的。
方柏軒給他發來了一個定位。
【來。】
簡單的一個字。
蕭良穿上大衣,去了定位的地點。
定位的地點是一個別墅。
蕭良進去的時候裏面是一片漆黑。
他一進去,光線瞬間大亮,綵帶從頭頂飄下來,“Happybirthday!”
這是於佳薇給蕭良辦的一個私人生日趴,來了不少人。
方柏軒舉着酒杯倚在酒櫃旁,看着電視機上正在放的是遠在大洋彼岸的蔣悅的祝福視頻,埋汰於佳薇道:“東子說這個生日趴叫你辦,我還以爲你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於佳薇正在給瑞瑞剝柚子。
她瞥了方柏軒一眼:“等到方醫生的生日,我肯定給你多整點花樣來。”
她把外面一層表皮都給剝的乾乾淨淨,露出紅色的果肉,瑞瑞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於佳薇手裏的柚子果肉。
然後就看見於佳薇自己吃了。
瑞瑞:“……”
於佳薇:“……”
她一拍腦門,“抱歉我給忘了,我這就再給你剝一塊。”
於佳航將一個小碟子遞給了瑞瑞,順便給於佳薇打了個手勢。
瑞瑞看了一眼於佳航,笑嘻嘻:“謝謝大哥哥。”
於佳航還真的就擔起了大哥哥的角色,伸手在瑞瑞的小腦袋上摸了摸,笑的有點靦腆。
蕭禹庭把蛋糕推了出來。
雙層的水果蛋糕。
還特別準備了蠟燭。
蕭良看蕭禹庭特別從袋子裏將一個數字蠟燭取出來要點上的時候,有點社死的說:“哥,別點了,直接切蛋糕吧。”
蕭禹庭看了他一眼。
這眼神看的蕭良後背一涼,就把已經伸到一半的手又給收了回去:“還是點吧,儀式感。”
於佳薇不由發笑。
她覺得蕭良這不是儀式感,這是求生欲。
蕭禹庭在蛋糕上插上了蠟燭。
蠟燭上寫的並非是蕭良的生日,而是18。
蕭良:“……”
蕭禹庭點好蠟燭後,看着數字蠟燭上方的瑩瑩燭光,失神了許久。
還是於佳薇打斷了他的思緒。
於佳薇說:“祝蕭警官永遠十八歲!”
蕭良:“……”
蕭禹庭這纔將餐刀遞給蕭良,淡漠的說:“切蛋糕吧。”
於佳薇分到了“壽星”的一塊蛋糕。
因爲醫生叫她控制飲食,她只吃了兩口,直接連同蛋糕盤給了陳東鐸,“你幫我消滅掉。”
她去電腦旁邊換了一首輕音樂,擡頭就看見站在落地窗外的蕭禹庭。
這棟別墅外是一個松樹林,未有人踏足,雪花堆積在枝杈枝梢,重雪低垂壓着松枝,寒風颳過,雪線窸窸窣窣。
於佳薇拉開推拉門走了出來。
“蕭大哥。”
蕭禹庭含笑轉身,看她下臺階,伸手扶了她一把。
等於佳薇站穩了,蕭禹庭才收回手。
“看見陳東鐸,高興壞了吧?”蕭禹庭問。
於佳薇點了點頭,“哭慘了。”
蕭禹庭笑着說:“你幸福了,你媽媽也就安心了。”
楊蓓到死之前,心裏念着的都是她的女兒。
於佳薇隨着蕭禹庭的目光,落在雪壓松枝上方的弦月上,“蕭大哥,我聽說藺家小姐去單位找過你……”
本來蕭家和藺家要結親家這件事情,在圈內都已經傳開了,單位裏的人也大多數都知道了。
可忽然分手,雖說官方是和平分手,到底真相如何,也還叫人八卦的。
“找過一次,談了談。”
蕭禹庭說的輕描淡寫。
其實,並非是藺家小姐去找他,而是他主動約了對方,把話說清楚明白,杜絕藺小姐來找於佳薇鬧的可能性。
從別墅內傳來唱歌聲。
於佳薇扭頭看了一眼,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就看見蕭良和方柏軒兩人正一人一個麥克風在飆一首粵語歌,唱的撕心裂肺。
“蕭大哥,你別傷心,你一定會遇上對的人的。”
蕭禹庭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身上。
“嗯。”
他已經遇到過了。
生日會一直快到十二點。
夜路天滑,除了蕭禹庭要趕第二天早的一個會,提前驅車離開外,其他人就都夜宿在別墅中。
安排過房間後,別墅的門鈴又一次按響了。
已經這個時間點了,誰會半夜到訪?
陳東鐸走至門口,看了一眼監控視頻,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