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呼蘭靖居然也很平靜,並未對她露出嫌惡之色,反而低低說了句,“抱歉。”
驚鄂在葉傾然臉上一閃而過。
呼蘭瑞頗爲得意,給手下使了個眼色,席立即站起好幾人,每人都端着一碗馬奶酒,走上前向呼蘭靖敬酒。
呼蘭靖一一都喝了。
朵麗更是抱了一罈酒親自過去給呼蘭靖倒滿。
“二王兄,我也算半個媒人,一眼就看出你們極匹配,你可一定要喝了這碗,纔對得起我的撮合呀。”
她笑得很甜,可眼裏的惡毒始終揮之不去。
呼蘭靖在她的注視下端起那碗馬奶酒一飲而盡。
看他喝完了,朵麗便笑得更開心了,還頗神祕道,“明早二王兄肯定要謝我。”
說完又給葉傾然也倒了一碗,“孫大夫,我也敬你一碗,以後駙馬還要承蒙你的照顧。”
葉傾然忙躬身道謝,端起酒碗某種藥物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她猶豫了一下,放下酒碗,“公主,我突然腹痛,要去方便一下。”
說完也不等朵麗說話,便捂着肚子離席而去,紫穗忙跟在她身後。
她這副樣子又惹得衆人大笑,可呼蘭靖卻眯了眼,這女人看着膽小如鼠,其實心細如髮。
葉傾然躲在茅廁附近,準備避過風頭再回去。可黑暗中突然有一隻手緊緊捂住她的嘴,緊接着她便被拉入一個硬硬的懷抱。
葉傾然只驚懼了一瞬,便放鬆了下來,她下意識地握住那人手臂,剛想說些什麼。
便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她忙摁住那雙手臂,示意他不要動。可下一瞬,那人卻將她翻轉過來,死死壓在懷裏。
她不再掙扎,而是聽話的由着他抱緊,將臉緊緊貼着他的肩窩,深深呼吸着他滿是藥氣的味道。
冰涼的冬雪悄悄落下,落在她脖子裏,有些涼,她卻絲毫不覺,只是癡癡聽着他的心跳,還有透過他薄薄衣衫傳來的體溫。
那是她全部的思念與愛戀,是她重新找到自己力量的源泉,她捨不得鬆手。
“蕭楚……”
不等她說完,蕭楚已經勒緊她的腰,俯身狠狠吻住她。那力量與狠勁像是恨不得喫掉她,那是相思入了骨的無法剋制。
廁所後面很暗,葉傾然看不清他的臉,迷迷糊糊的睜着眼睛,腦子也有些暈,但還記得他有傷在身。
“誰讓你起來的。”
“我不起來,你就要嫁給別人了。”蕭楚語氣中含着怒氣,還順帶輕輕撕扯着她的脣瓣。
葉傾然分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是生氣,是興奮,還是心疼,還是什麼別的,只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放在火上煎,又熱又疼。
只能回咬他,將自己向他貼得更緊。
“快回去,你還不能動。”
她嘴上說着,手卻捨不得鬆開。她一直理智地告訴自己不相認是最安全的,可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的感覺已經快將她煎熟了。
她只是在忍耐,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而當剛剛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便無法再忍一秒。
手探入皮裘,放在她的腰上,那溫度讓葉傾然心慌,身體都開始顫慄。
“別鬧了。”她聲音發顫。
蕭楚狠了狠心離開她的脣,將頭埋在她肩窩,溫熱的呼吸灑在葉傾然頸窩,激起她皮膚一陣顫慄。她一動也不敢動。
“你早就認出我了。”
“除了你哪個中原女人敢來古蘭人的大營行醫。”
“這麼醜,你也下得去嘴?”葉傾然紅着臉,低聲調侃。
“反正也看不清,但我嘗過了,與從前一樣甜。”蕭楚終於鬆開了她。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葉傾然覺得他一定很得意。
蕭楚摸索着將她身上的皮裘拉緊,“我帶你殺出去,先去奪馬!”
葉傾然按住他的手,“不行。”
“你讓我看着你嫁給別人?”蕭楚惱道。
“是孫芳嫁人,不是我。”葉傾然解釋,“我能應付,信我!”
蕭楚不肯妥協,依舊拉着葉傾然的手,外面傳來巡邏兵士的腳步聲,葉傾然急得咬脣,仰頭看他。
黑暗中他黑眸深沉,沒有懼意,而是堅定如斯。
“你必須信我。”
等巡邏兵走遠了,葉傾然扶蕭楚靠着糧垛,脣貼在他耳邊堅定地對他說。
他們倆都清楚,現在的情況別說殺出去,蕭楚能站在這裏都是奇蹟。不知道他是憑着怎樣堅強的毅志走出來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絕不會再讓你冒險!”葉傾然貼着他,“你知道嗎,聽到你死訊的時候,我覺得我也死了。但就是憑着信任,相信你爲了我也不會輕易去死,我才能找到。現在輪到你了,你也要信我!”
蕭楚從來都是理智的人,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殺出去的可能性極低,可是他就是無法理智地思考。什麼孫芳,什麼呼蘭靖,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
可葉傾然如此認真的說出這番話時,他還是熱血沸騰,她一向羞澀,極少說出這樣直白的話,第一次聽到,他歡喜又心疼到不知要將她如何。
“別再猶豫了,我可以選擇現在弄暈你!”葉傾然覺得不能再耽誤時間,直接去摸腰間的迷藥。
若是平常,她可能得不了手,可現在的蕭楚……葉傾然勾脣笑笑,她可以爲所欲爲。這想法有些羞人。
蕭楚沉默不語,半晌,軟軟將頭伏在她肩上,“現在的我,可以任你爲所欲爲。”
葉傾然騰的一下紅了臉,好像又被他猜到了想法,輕輕啐了他一口,“那你自己能回去嗎?”
“嗯。”他不肯擡頭,只輕輕哼了一聲。
天啊,重傷的蕭楚居然會撒嬌,葉傾然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放緩了語氣。
“蕭楚,我想嫁給你,所以你要好好的回去,回去依諾娶我。”
她說出這句想嫁時,熱熱的眼淚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