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草藥給方言溪,方言溪立刻前往廚房煎藥,而他卻坐在牀邊親自爲時連至塗藥。
“疼不疼?”元嶺仙尊關心地問。
“師父關懷至深,弟子早已忘記疼痛。”時連至說。
“窮奇一事後果嚴重,爲師若從輕……”
“師父若從輕處置,今後衆山門弟子便不會視門規爲重,亦不會以守護天下蒼生爲己任。”時連至打斷了元嶺仙尊的話,“師父未當衆處置連至,就說明師父心疼弟子。怪弟子愚鈍,未能將任務辦理妥當,今後弟子必會更加努力修煉,守護天下太平。”
元嶺仙尊輕撫着時連至的頭,但他不解他悉心培養了十七年的弟子爲何會如此大意?
而時連至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說:“其實在這次事件中,始作俑者也是一隻窮奇,它化爲人類,常年居住在霞霧溪,我曾與他見過一面,當時卻未能發現他的異常,後來他也被我所傷,可就在我封山之即,它從背後襲擊,破了我的法力,我將他殺死後發現了他體內有一顆珠子。”他說罷拿出了一顆梅子般大的粉色珠子。
元嶺仙尊拿過一看,那正是擁有巨大力量的驪王珠,難怪時連至未能及時發現其中端倪。
他心疼地看着時連至,內心也十分懊悔,便去了寒雲川所在房間對其施法救治,但她所受惡詛也是來自驪王珠,元嶺仙尊嘗試多次都未能破解,便去請了他的師兄渡憂前來幫忙。
半月後,寒雲川終於醒了。
一股熟悉的香味引得她從牀上坐了起來,順着香味的方向,她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碗熱騰騰的窩子面,口水忍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環顧了陌生的四周,一時不以爲然,飢餓感讓她滿心滿目都寄於這碗窩子面上。
她激動地跑過去拿起筷子,準備先飽餐一頓,還未下筷窩子面便被一位身着藍白衣裳的男子端走了。
他身若扶柳,面如冠玉,眉目間清新俊逸,似深林清潭,不染一塵,那一舉一動,更是賽過風吹花舞,從頭到尾無一缺點,連發絲都是美的,好一人間絕色。
寒雲川徹底看呆了,筷子從她手中掉落,方言溪自然而迅速地將其接過,說了句“我的。”便坐下開喫。
此舉將寒雲川從夢境拉回現實,她說:“你是誰?這是哪?”
方言溪放下筷子,優雅地擦擦嘴微笑着說:“你醒了,我叫方言溪,這裏是天懿山。”
寒雲川大爲震驚,自己竟然身處天懿山,便急忙問到:“你就是方言溪!時連至呢?”
“他去惡寒山了,臨走前託我照看一下你。”方言溪說。
“好吧,這裏怎麼會有窩子面?”寒雲川看着那被喫的空空的碗說。
“連至做的。”他頭一歪,很驕傲的樣子。
“你不是說他去那什麼山修煉了嗎?”寒雲川說。
“這也是時連至做的?”寒雲川問。
“是我做的,你剛醒來,不宜喫油膩,白粥清潤益氣,正適合你。”方言溪的話語極其溫柔清靈,似乎有股奇特的魅力,可洗滌人的渾濁之氣。
寒雲川謝過後一飲而盡,確實舒暢。
他又掏出了一顆梨膏糖放進嘴裏,“連至給的,很甜,你要喫一顆嗎?”
寒雲川一看那糖是她家的,便說:“這是我家的糖。”
“真希望以後有機會去你家,這樣就可以喫到更多的梨膏糖了。”方言溪微笑着說。
那一笑簡直是精美絕倫,寒雲川自愧不如,難敢直視,便欲向門外走去。
誰知剛一打開門便和一白鬍子瘦弱糟老頭相碰,一時頭暈目眩,頭上還起個大包,那老頭卻紋絲不動嬉皮笑臉地說:“吆,徒弟醒了。”
“你又是誰呀?”寒雲川揉着頭說。
方言溪恭敬地作揖,叫了聲渡憂師伯,寒雲川這才得知這人也是天懿山的仙尊。
“我的乖師侄兒。”渡憂又衝着寒雲川挑挑眉說,“叫師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寒雲川一臉不解地問。
這時,雲陌抱着一堆白糖糕走了進來,看到寒雲川后激動地將白糖糕塞進衣袋裏,然後抱着她說:“姐,你終於醒了,快來給咱師父磕倆頭,他給我買了好多白糖糕呢。”
寒雲川甚是不解,渡憂咳咳了兩聲鄭重地說:“在你昏迷期間,我與你爹孃已書信來往,他們已經同意讓你姐弟二人做我的徒弟。”
“阿爹阿孃還活着!”寒雲川激動地說。
“他倆好着呢,你們要是晚點再回去說不準還會有個弟弟妹妹。”渡憂說着將書信拿了出來。
在看到書信後,寒雲川也一臉釋然,那確實是阿爹的字跡。隨後,她拉着雲陌一起跪拜渡憂說:“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同時,她也沾沾自喜,自己以後也是天懿山的弟子了,便有機會與時連至和方言溪一起修煉。
“乖,真是好孩子。”渡憂說着,心裏竟然有點忐忑,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贏。
七日前,他與元嶺在月下漫步,元嶺說他不居山門,亦無弟子,莫不是教不好懼爲師,白費這一身修爲。而他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可變廢爲寶,爲以求證,便隨意選了寒雲川與雲陌這倆毫無功法之人作爲徒弟。
“師父,你在想什麼呢?”寒雲川說。
“我在想是時候回家了。”渡憂說。
“恭送渡憂師伯,下山路上要多加小心。”方言溪恭敬地說。
寒雲川一聽好奇地問:“咱不是在這山上呀?”
“咱可是在山下呀。”渡憂着說,便強行拉着寒雲川下山。
寒雲川依依不捨地伸着手望着方言溪,方言溪笑眯眯向她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