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瑄的星眸淡漠異常，未有任何思緒。
染香反倒不急不慢了起來。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手握能牽制住蕭瑄的把柄，他必須在這方面做出退讓。
“瑄哥哥，這些年染香親眼見證着你的痛苦與仇恨，知道你心中的遺憾，以及你的抱負，父親告訴染香，一定要擁護你，助你完成你的使命。擊垮文宗帝，恢復奴隸和士族門閥，還先太子和先太子妃一個公道，只有染香能幫你，也只有染香理解你。”
她淺聲說着，身子緩緩靠近，慢慢地靠近蕭瑄，紅脣微微相迎，欲要親吻他的下顎。
脖子在瞬間被掐住了。
蕭瑄推開了染香，迫使她坐回自己對面。
“本王會殺了你！”他說。
染香以爲他惱羞成怒而在威脅自己，毫不在意地聳肩低笑，“瑄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沒了染香，誰理解你的想法呢？誰能幫你呢？”
“秦峯！”男人低喝一聲，秦峯瞬間鑽入了馬車。
“王爺！”
“把她帶回太后馬車。”男人吩咐，“傳令下去，除凰兒和夜王府侍衛外，誰敢再靠近夜王府的馬車，殺無赦！”
“是！”秦峯早看染香不爽，即便再擔心沈沐凰會對王爺不利，那也沒有對染香來的厭惡。
於是不顧女人喊痛，直接一個大力把人給扯下了馬車，並順手塞進了太后的馬車裏。
待秦峯忙碌間隙，單羽嘿嘿笑地鑽進了馬車，“王爺，這種外表矜持骨子裏風騷的女人，屬下見得太多了，請王爺給單羽一些時間，保證染香危機儘可解除！”
蕭瑄深深地看着他，半晌後，說道：“給你一次機會，若成功，本王重重有賞。若不成功，你自去領罰一百大板。”
單羽先是一僵，繼而無奈同意，“若不成功，染香該如何處置？”
“殺了。”
輕描淡寫，仿若要斬殺的指示一隻畜生而已。
單羽也聽懂了。
若以前王爺還願意迎合染香的話，那肯定是看在帝師救他的份上。
可如今，一而再再而三惹毛了王爺的染香，已經把帝師的人情揮霍完畢。
很快理清其中彎彎繞繞的單羽辦事去了，馬車繼續往前，一日光景之後，抵達了避暑山莊。
一行人休整妥當後，文宗帝於第二日舉行狩獵比賽，並表示贏了的人可以隨意提一個心願。
沈沐凰精神一振：“陛下，是否無論什麼心願您都願意滿足？”
文宗帝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一旁的沈伯欽，“沒錯。如夜王妃贏了，除了你提出的願望之外，朕還會額外賞賜你！”
沈沐凰：“即便，這個願意很大逆不道？”
一旁的蕭瑄深深地看向沈沐凰，卻被她忽視了。
文宗帝淡淡一笑，“是！只要不危及北齊江山社稷，朕都可答應你。”
“好！”她笑道，翻身上馬，“陛下，沐凰一人獨自出戰狩獵！”
她自小聯繫過弓馬騎射，能力甚至高過世界盃和奧運會的弓箭手，區區狩獵，只有她想不想贏的區別。
一路比試下來，沈沐凰以一箭的優勢勝過了蕭瑄，自然贏得文宗帝的表揚。
君臣晚宴上，文宗帝命人把衆將士打來的野味拿去烹煮間隙，詢問沈沐凰：“夜王妃，你拔得頭籌，有何心願？”
沈沐凰深深地看着文宗帝，下意識握拳。
坐在一旁的蕭瑄停下削蘋果的手，心思低沉，顯然已經猜到了她要說的話。
可衆人等了很久都不見沈沐凰說話，有大臣藉着酒意調侃道：“夜王妃，近日見你與夜王甚少說話，又見染香姑娘時長與夜王獨處，你該不會是和夜王鬧彆扭，想要請皇上降旨休了夜王吧？”
這本就是玩笑話，畢竟在北齊裏還從未聽女人休夫的笑談。
調笑的大臣原本也是在揶揄蕭瑄寵愛夜王妃一事，可他這纔剛說出口，便同時收穫兩道冰冷的目光。
除了沈伯欽之外，蕭瑄那凍的幾乎能殺人的視線讓他的心沒來由的發怵。
沈沐凰開口：“敢問這位大人，若沐凰說你猜對了呢？”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大臣嚇的酒意盡消，搖頭如撥浪鼓，“夜王妃，本官只是玩笑之話，是本官錯了，你不該爲了氣本官而做到這樣。”
一直沉默觀察着沈沐凰的傾雪眼神一閃，已經聞出了些許詭異的味道。
“長姐，大人膽小，您可別取笑他了。”
一旁的沈璃月也說道：“長姐，您有什麼願望，快些說出來，也讓我和小妹聽聽。”
沈沐凰垂眸，淡漠的神情裏沒有絲毫的情緒。
沈璃月心裏輕嗤一聲，暗罵沈沐凰“矯情”，“給臉不要臉”!
回身看蕭雲霆和另一側的上官月，她眯起眼，淺笑着把手裏的烤羊腿遞給蕭雲霆，“三皇子，妾身已幫您把羊肉撥開，您嚐嚐？”
蕭雲霆面無表情地點頭，沒有張嘴。
上官月冷笑着切了一聲。
沈璃月見蕭雲霆並不給面子，心裏一陣失落，只能自己抓起羊肉，無奈放進嘴裏，以打消這份尷尬。
目光再度看向沈沐凰，見她一直沒有說話，又笑着催促道：“長姐，您的願望再不說出來，陛下可要反悔了呢。”.七
沈沐凰冷冷地看向她，卻見她此刻臉色煞白，眸光一道詫異閃過。
果不其然，沈璃月的腹部猛地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吐出了嘴裏的羊肉。
身子開始劇烈痙攣，她下意識地抓住蕭雲霆的手，卻被後者厭惡推開了。
失去支撐點的沈璃月不受控制地滾落到地上，開始痛苦地大喊，“疼，疼！”
蕭雲霆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望過去的時候，沈璃月在地上翻滾，下身全是黑紅黑紅的鮮血。
“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