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頓時明瞭，“別玩過火，殺一兩個壞哥哥差不多了。”他們整支隊伍的道德水準都被西索和庫洛洛這兩個人拉低了。
還好本來就不高。
“那個怎麼樣？”西索眼瞅着那名正襟危坐的武士，“我想看看他和我的刀誰能好呢~”
老翁？雲霄看了一眼立即移開視線，聽那位自稱圓桌創始人的騎士所說，那是位血指……血王的人，一羣信仰真實之母的瘋子，殺了就殺了。
“月隱和屍山血海雖然都是打刀，但不是一個流派的用法。刀只是它們的表象，它們成爲名刀的力量來源別處。”雲霄介紹道：“比如說月隱硬要分類屬於魔法一系，屍山血海屬於出血系，本身韌度、硬度等數據比普通刀劍強不了多少，強的是它們附帶的戰技。”
當然，純物理的硬核猛男也是有的，只是比較受苦罷了。
她旋即叮囑道：“小心一點，留心它的刀刃。”
說完拿起一旁的乾淨帕子擦乾嘴角準備和阿爾法離開，西索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左手親了一下，“井底見~”
“井底見。”抽手離席。
……
圓桌廳堂內部，和他們走之前比較似乎什麼都沒改變，依舊只有柯林一個人坐在大廳內。
他似乎從來不會覺得無聊？
也或許這個世界的人還沒有“聰明”到會感到寂寞？
雲霄問：“我要去見基甸，你呢？”
阿爾法不帶猶豫地回答：“我想去見那個魔法劍師。”
“好，等會到這裏匯合。”
雖然基甸講的東西她大部分都知道，但她還是去聽一聽呢，他講得更詳細生動，興許有她遺漏的地方呢？
踏進走廊，守在門口的恩夏已被他們親手所殺，雲霄往深處的黑暗看去，靠在那裏的少女不見了蹤影。
“涅斐麗呢？”雲霄自然熟練的拉開百知桌前的椅子坐下，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放鬆。
“走了，說要對奇妙的話，要去找尋自己的道路。”基甸提到這個義女時，如大多老父親提起不成器的女兒一般沒什麼好臉色，復問：“你拿到拉塔恩的大盧恩了？少了一隻手？”
“太出色了，你們真是表現出色的同志，出色的褪色者。”基甸看起來比他們還激動。
“那還用說？我們褪色者出馬有做不到的事嗎？”雲霄自信一笑，餘下那隻手敲了敲桌面，“下一個，火山官邸？我想知道那位碎片君王的情報。”
“……”基甸笑容一滯，有點兒摸不清眼前這位褪色者的想法了，“你爲什麼不去王城羅德爾？雙指的封印已不會再拒你於門外。”
“朝亞壇高原以東的黃金樹樹腳，王城羅德爾前進。我們褪色者受到指引，那就是指引所說的下一步啊。”
雲霄眉頭一挑，基甸看起來把她之前說的話當成了玩笑？還是說他們不具備這種記憶功能？
“我說過了，我要所有大盧恩盡歸我所有。這就話的意思，您不懂我可以給您翻譯翻譯：所有還持有盧恩碎片的半神，一個不落地掠奪一遍。”
百智的表情從嘴巴微微張開到僵硬，最後統統化作一句話：“既然如此，你就動身前往吧。”
他接着介紹說：“格密爾火山在黃金樹大地，亞壇高原的西邊。想去到那裏要先拿到兩塊迪可達斯符節，啓動遠在卡利亞魔法學院東面深處的大升降梯。”
“而那位格密爾火山官邸的主人——拉卡德司法官，是個毫無憐憫心的法官，也是衆多拷問官的長官。一個如蛇一般，令人膽寒的男人。”
基甸說起格密爾火山的情況如數家珍：“那裏是破碎戰爭中，戰況最爲慘烈的地方。因爲拉卡德犯下了褻瀆罪，是罪無可赦的敵人，王城派出軍隊討伐，至今仍在與那些異變的怪物作戰。”
“比蓋利德還慘？”雲霄有些許驚訝，那位褻瀆君王究竟對自己的領土做了什麼啊？
基甸道：“蓋利德的污染髮生後還有留下來的軍隊和民衆修建薰火牆阻止擴散，格密爾火山多方混戰，戰鬥極爲慘烈。”
雲霄道：“懂了，一個是環境污染，一個種族戰爭，不可同日而語。”
基甸鄭重說道：“我滿心期待，你們接近艾爾登法環的那一刻。”說着他又雙叒叕拿出一個信封，血紅的火漆印上銘刻着一條猙獰吐信的蛇。
鑑於前兩次的情況，雲霄這回吸取了教訓，剛一拿到當着他的面將信拆封了，上面的話依然十分簡短。
跳上戰車頂部攻擊位在頭頂的煙孔，能令它迅速炸燬。”
雲霄忍着把信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的衝動，輕輕放回桌上，“非常有用的消息，幫大忙了，等拿到下一塊大盧恩我會再回來的。”
說完她站起身將椅子挪回原位，從書房門口走了出去。
另一頭，阿爾法見到了二樓露臺的羅傑爾，他看起來精神狀況很差，懶洋洋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阿爾法一直走到他面前都沒驚醒那位昏昏沉沉的人，徑直開口說道：“菈妮答應了我們的交易。”
“什麼？”羅傑爾回過神，灰暗的眼眸因爲聽見聲音亮了一點兒。
阿爾法道：“我們幫祂找永恆之城的寶物，祂告訴我們咒痕的所在地。”
“怎麼會……”羅傑爾露出回憶的神色，艱難的回想着過去的知識，“那座陷落的古王城嗎？”
“你知道它？”
“在調查的時候從一本古書上看到過……”羅傑爾說：“上面記載說它是稀人的國度，因爲想要人爲創造一位王，而創造出許多人造生命，從而招來無上意志的毀滅。”
“上面提到一種名爲黑暗棄子的外星生物，覆滅永恆之城的罪魁禍首，你們……”羅傑爾想勸他們別去，最終還是改口，“要小心，平安無事回來最重要。”
“褪色者遭到什麼樣的創傷都不要緊。”像是爲了證明實力似的，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拿到碎星的大盧恩了。”儘管他沒有參與戰鬥。
“那很好啊，恭喜你們，離願望又近了。”羅傑爾真心實意的爲他們感到高興。
阿爾法“嗯”了一聲，再無話可說。
沉默中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許久羅傑爾才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想了想，還是和你說一聲。老實說，我最近的睡意非常濃，感覺會睡得很沉、很沉的那種睡意。”
“我想可能會給你添麻煩，所以先和你說聲抱歉。”他勉強笑了笑，“畢竟……你很兇嘛。”
不用細想也知道怎麼回事，死眠少女令死者復生的法術快失效了，還好他們對這個結局都早有預料。
阿爾法閉了下眼，面無波瀾，“烙痕這幾天就能拿到。”
“嗯，謝謝你，謝謝你爲死誕者們做的這一切，我相信它一定會有意義，即使我……”羅傑爾止住話音不語，過了會換了口氣道：“如果你回來時我睡着了，而你又無法喚醒我，請你將烙痕交給菲雅吧。”
“我想她一定知道該知道使用它，或許死誕者誕生的原由會被修復，創造一個無辜者能生存下去的世界。”
老師不會同意死誕者光明正大生存，最後的律法一定會將這一或許都稱不上種族的種族排除在外。阿爾法心底反駁，沒有將話說出口。
讓人抱有期待的死去，未必是一件壞事。
反正死亡就那麼回事，意識消失、身體腐敗、然後徹底不復存在……爲什麼不讓最後一刻舒服點呢？
“好，我會轉交。”
阿爾法回到圓桌中央，明明和之前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別，燈火卻奇怪的顯得冷清。
他等了一會兒，雲霄從基甸的走廊裏出來到圓桌旁坐下，像火苗一樣的金色光粒縈繞在裂口的邊緣，渾身上下的傷口都被賜福慢慢修復着。
許久之後阿爾法打破沉默，“你這次怎麼沒有邊打邊罵碎星？這不像你的作風。”
“……我感覺你在罵我？”
她在她狗徒弟心目中的作風是什麼樣的啊？
雲霄放下正端詳的手，神情懶散，“碎星沒有可以捱罵的地方。而且我在戰鬥中和對手閒聊不只是因爲我話癆，還有破壞對手心態的因素。碎星祂沒有心態。”
阿爾法想了一下，“祂封印羣星、封印自己家族的命運？”
“嚴格來說，黃金律法也是祂家。封印羣星一可挽救自己的學校，二可維護黃金律法的統治，三可阻止部分外來種入侵交界地。這件事如果你不站在被影響的菈妮的角度去想，作爲旁觀者視角，是好是壞還是兩說。”
“站在菈妮和學院的角度，拉塔恩是大壞蛋沒錯，問題是我們不是學院的人啊。”雲霄奇怪的看向阿爾法，想不通這件事怎麼能算得上潛在的黑點來討論，“分析個體人物不能拋開他的感情和立場，你沒事幹去咬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