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沒有意識到。
不知者並非無罪,反倒可能是一切錯誤的根源。
城決眼神黯淡。
但是時間無法倒流。
已經發生的事情再無法改變。
……既然已經造成的傷害雖然無法再挽回,但他可以去彌補。
城決心下想罷,旋即鼓起勇氣,輕輕地擰開了門把手。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走進到房內,他擡眼望去,只見beta合衣躺在牀上,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
城決心下一輕,竟長鬆了口氣。
他小心翼翼的來到牀邊,站定。
站在牀邊,城決眼簾低垂,看着橋上愚陷入沉睡的臉。
回想着橋上愚剛纔在衛生間裏,那分明聽完了全部,卻依舊平靜至極的面孔,城決心疼又心痛。
他注視着橋上愚安靜的睡顏,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淚。
溼潤的眼淚落在白色的被褥之上,暈染,洇開。
他下意識朝beta的臉伸出了手,但在要即將觸碰到之時,他竟感到了膽怯。
他蜷縮起手指,猛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婚禮纔剛結束,之前已經什麼都做過的他,現在反倒連簡單的觸碰都不敢去做了。
他畏手畏腳,忐忑拘束。
因爲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眼前他所得來的一切,都源自於他的不恥和卑劣。
橋上愚從來就沒有任何錯。
默默無言的承受這一切的他,何極無辜,何極可憐。
收回手,就着身上昂貴典雅的白色禮服,城決屈膝跪下,毫無形象的趴在了牀邊。
城決勾着小指,然後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夜深。
依舊是醫院。
夢境裏,橋上愚在醫院裏逃竄,奔跑。
身後的燈一盞盞滅去,黑暗裏,好像有什麼在追着他。
他拼命逃跑,額頭上滿是熱汗。
黑暗越來越近,他的眼神變得愈發絕望。
畫面改變。
到了停屍房。
停屍房裏,已經化作爲屍體的母親突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她發青僵硬的手突然抓住了橋上愚的胳膊。
“別忘了媽媽……”
“別忘了我……”
橋母對橋上愚說着,好像魔音灌耳,在他的耳邊迴盪。
橋上愚僵着身子不動,低頭注視着母親。
他目視着她一遍遍的重複,好像感受不到疲憊。
直到他親口應下了好,她這才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母親閉上雙眼後,橋上愚跟着睜開了雙眼。
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從牀上坐了起來。
一睜開眼,便就看到了趴在牀邊,勾着他的小指睡着的城決。
橋上愚垂眸看了城決一眼,而後面無表情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中突然落空,城決一下子驚醒。
驚醒過來,在牀邊趴着睡了一晚的城決背脊僵硬發酸。
他僵着脖子擡頭,在發現是手指的主人這會已經醒了之後,他下意識連忙向對方露出了一個小心的討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