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完母親,夏雪瑩帶着夏生一路輾轉詢問,終於在走了兩天兩夜之後,找到了三金面館。
雪瑩看着前面的一塊破舊的招牌——三金面館,還有那同樣破舊的小館子,她猶豫了,她們這樣貿然前去,會不會給二叔添麻煩?她們已經兩天沒喫東西了,思量之下,還是上前叩了叩門,此時正值戌時,夏三金的麪館也要開始做生意了,正在忙碌的夏三金聽到叩門聲,細聲道
“誰呀?”
血瑩有些緊張,鼓足勇氣叫了聲
“二叔!我是您的侄女兒夏雪瑩,有事求您!”
夏三金一聽,想起自己的兄長有一兒一女,姐姐叫夏雪瑩,弟弟叫夏生,忙應道
“哎!來啦!”
夏三金看到已經快餓得不行的侄子侄女,趕緊讓他們進了屋,自己跑到小廚房下了兩大碗麪端給他們姐弟。
兩人拿起筷子呲溜呲溜幾下就已經把碗裏的面喫得一乾二淨,連麪湯都不剩。夏三金轉身又去廚房盛了兩大碗麪條過來,看來這是餓極了!
夏三金在一旁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兩個未曾謀面的侄子侄女,看着他們狼吞虎嚥的喫相,嘆了口氣,寬慰道
“慢些喫,慢些喫,鍋裏面還有呢!”
待他們喫飽,夏三金才坐下來開始詢問夏雪瑩
“你們兩個小傢伙怎麼獨自跑到這一線黑來啦?你們的父母呢?”
夏雪瑩哽咽起來,眼中的淚珠子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三年前,爹爹採藥跌落懸崖,前幾天媽媽病重去世了,二叔,我們是在是走投無路了纔不得不來麻煩您,求您收留我們姐弟,日後定當盡心盡力侍奉您!”
夏三金聽了侄女的哭訴,也忍不住悲痛起來,
“唉,我這大哥,咋這樣命苦呢?怎麼捨得丟下你們兩個娃娃!”
說罷還用手掩住臉看着很悲痛的樣子,心裏卻打起了算盤,這些年自己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的,咋突然來這兩個包袱呢?要收留了他倆,又得多兩張嘴喫飯,真是兩個討債鬼!
在夏三金二十五歲生日那天,兄長用不多的積蓄給他買了件新馬褂,那是一件淺青色的棉布馬褂,青玉色的扣子,樣式雖然簡單但是他穿在身上整個人都顯得精神煥發起來,他就高高興興地穿着穿着那件馬褂出門了。
正午時分,喝得醉醺醺的夏三金搖搖晃晃地走到家門口,剛好遇到父親拄着柺杖在家門口正等着他回來,看到這般模樣的夏三金,老頭子心中多年的怒火一下子衝了上來,抄起柺杖就往夏三金身上猛打了幾棍,可夏三金被打的不耐煩了竟一把將父親推倒在地,怒吼道
“打夠了沒有!有完沒完了,啊?”
老頭子氣的吐出一口鮮血,用柺杖指着他的鼻子怒罵道
“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滾!今後我夏家沒有你夏三金這個人!!”
當時的夏三金也是年輕氣盛,想着憑他的本事,到哪兒不能混口飯喫,便氣道
“好!走就走,反正這地方我也待膩了!”
聽到動靜的兄長和嫂子連忙出來勸阻,可夏三金當時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執意要離開,地上只有只有一粒兄弟倆拉扯時掉落的鈕釦。
老頭子看着夏三金揚長而去的背影,掙扎着站起來怒喝道
“你滾!你有種!永遠不要再回來!就當我老頭子沒生你這個逆子!”
自那一別,夏夏三金就只見過一次自己的兄長,連老頭子去世他也賭氣不回去,兄長和嫂子看到他開了個麪館,生活有了着落,也便沒有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