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月底,丁燧已經準備着要去溫暖海島過冬。

    住家阿姨幫着收拾行李,將需要的大件物品物流寄往當地,還不忘給丁先生提醒道:“丁先生,你得提前準備好該喫的藥……”阿姨碎碎念地叮囑,滿是關懷,“等藥喫完了,到時候讓我或是丁小姐去給你重新開都可以。”

    國內最新研發的藥品,價格高昂,只有京市定點醫院提供,丁燧不在京市的時候,都是她們倆負責爲丁燧去開藥、冷鏈寄送。

    丁燧點頭說好。

    等到離開那天,在機場和丁眠分別時,他擡眉看了看她,又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天瀾身上。

    “有什麼事一定要聯繫我,”中年人關懷地伸手摸摸她的肩,“等你年假了,陪我過冬。”

    說得怪像是需要冬眠的動物般,憨態可掬、有趣橫生。丁眠被兄長逗樂了,她張開手臂抱了抱他,溫聲答好,還不忘多說一句:“到時候多留幾個房間。”

    兄妹的默契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丁燧與“林子夭”“天瀾”“王昇”相處了也有一陣時間。他心中固然疑惑自己對他們的好感度驚人的高,甚至懷疑過是不是他們丁家人就是喫這套——不然解釋不通啊,他妹妹喜歡他們可能是出於異性相吸,他對這幾個能做他小孩的年輕人又是哪裏來的莫名好感?

    年紀大了,腦子轉不過來,丁燧最後也懶得深思,他只要丁眠過得開心就好。

    這段時間的相處,已足夠他確認一點:

    有着他們陪伴的丁眠,生活比從前要更好。

    那種在細枝末節透露出的幸福,那些在日常相處中表達出的愜懷……無一不讓丁燧感到欣慰。

    眼下,她若無其事,坦然萬分地要兄長多留出給他們的房間,丁燧只能是失笑,痛快答應下來:“嗯。”

    丁燧離開京市後的第一個月,醫院給開的藥喫完了,他按照習慣給丁眠說了自己的情況。沒過幾天,從京市寄往當地的冷鏈快遞到達,需要本人親自簽收。

    等到拆快遞時,丁燧才發現從醫院去取藥的人不是丁眠或住家阿姨。

    醫院開方清單,取藥簽字人是“天瀾”。取藥時間還不是週末,是工作日。

    他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特意問丁眠:“你讓天瀾給我去拿的藥?”

    丁眠回答:“嗯。”

    她的語氣太過平常,讓丁燧啞口無言,過了會,他問:“他上學不忙嗎?你還讓他跑醫院一趟。”

    京市面積廣,中藝和京市第一人民醫院距離有小几十公里,就是坐地鐵也要兩小時起步,往返一趟實在累人。當然,他知道丁眠要是讓天瀾去幫忙取藥,不至於讓他坐地鐵去。

    丁眠回答他這一條。她說:“你不要總想着他們有沒有時間去。”

    “時間擠擠總有的,”這話說得太倨傲,丁燧皺起臉來,覺得妹妹有點使喚人的意思,實在不妙,可她的下一句,那樣坦然、理直氣壯,泛着淺淺笑意,“他也很願意幫忙的。”

    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法。讓“天瀾”去醫院取藥,不過是丁眠在主身體工作忙碌、“林子夭”“王昇”都沒法抽空去醫院時的最佳選擇。

    都是自己,哪來的什麼麻煩?

    丁燧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下一刻,丁眠發了一條新的語音,他點開聽。

    “家人就是要這樣,互相照顧,不是嗎?”

    他臉部表情柔和下來,鬢髮灰白的中年人猛然被妹妹這句話弄得心房酥軟,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只能說:“好吧。”

    不過,他還是補充道:“不要耽誤他的學業,他還小呢,大學要好好學,以後成材成器……”

    從前丁眠上學時就總是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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