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村此行的目的也不單是千葉的海灘。
熟悉國中生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的人在一聽到千葉時就會想起一個熟悉的面孔——白髮白鬚,常年馱着背身材瘦小的六角中教練,人送外號老爹。
據悉老爹的年齡不可考據,只知道在六角中建立之初他就已經在這所學校任教了,是個實打實的“老怪物”,上輩子幸村工作多年後還能聽到關於這位老爹的事情,不愧爲長壽界的代表。
咳,據傳,老爹當年曾與培裏將軍握過手,而那一事件裏他國三那年已過了150年。
幸村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經常神來之筆一下令被整蠱的同學不敢怒更不敢言,不過這回倒是稍稍打了個草稿,他事先查過六角中的地理位置,帶着秋生一路彎彎繞繞兜到了六角中附近的一個公園中,從前聽人提起過這位老爹擅長做各種手工玩具,那些大件的就擺在學校旁邊的公園裏供小孩子玩耍,不過日後因爲周邊擴建的原因拆掉了好一些設施。
公園裏擺着一堆大型的木製器材,形式上同上輩子風靡一時的“勇敢者道路”十分相似。第一次見到這類大規模大型木製器材的秋生也屬實被驚到了,輕輕“哇”了一下跟幸村說了一聲就爬上了其中一個設施上,成功地混入了一堆同齡的大孩子小孩子當中。
幸村雖說是有聽過老爹的事蹟,卻也未曾想過他竟然憑一人之力就打造了這麼個兒童樂園一般的木頭城,心裏暗歎了一句“鬼斧神工”。
幸村本是不想上躥下跳地跟孩子們一起玩,結果下一秒秋生就坐在一個供兩面爬行從側面看是一個三角橫切面的器材上,招呼幸村一起來玩。
二人對視三秒,沒有人說話。
十分鐘後,幸村站在吊橋這端,給還在過橋的秋生打氣。
“小生,握緊繩子,對,邁開步子,身體繃住,不要怕,對,很好”
幸村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跟一羣小孩一起走“勇敢者道路”,即便是上輩子的現在,也最多是網球俱樂部和家裏兩點一線地來回,最多加上去的次數不算少的真田宅。想這種玩具,他倒是真的沒玩過。
即使頭上層層樹葉的遮蓋擋住了一大半的陽光,在夏日的午後進行這種劇烈運動也是會出不少汗的。
幸村感受到脖子滲出的汗水,嘆了口氣,比平時練習網球還累。幸好他今天同平日一樣戴了髮帶,不至於太狼狽。
跟網球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呢。
不過,挺有意思的。
話說,敗者隊在後山的訓練倒是有點像這種的加強版。嗯,等上了國一就知會蓮二一聲,每週也得搞個三四次這種後山的訓練吧。
鬧得差不多了,二人從一旁的寄放處拿回網球包。這地方很隱蔽,還是剛剛一個頭發有點炸炸的黑髮男生告訴他們的。
“我跟你們說哦,這地方是我發現的祕密據點,別人是絕對找不到的!”小男孩拍着胸脯跟他們保證。
又是一個被美色迷惑了雙眼的純情小男孩。
“黑羽哥哥,我要玩那個,陪我過去嘛。”一個扎着雙馬尾的小姑娘跑來,抱着男孩的手臂說。
“好啊,那你們就先把東西放這邊吧,等玩好以後再來拿。”
二人向公園外走去,幸村揹着網球包,這時日頭已西斜,倒是不用再撐傘了。
幸村本來想碰碰運氣來找六角中的教練,或許可能會與秋生有點共同話題,誰知在公園荒廢了一下午,雖然玩得很開心就是了。
聽到“咚”地一聲罐子掉下來的聲音,秋生彎腰下去拿,起身時與不知何時走到他後面來的一位老人撞到了一起。
老人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手裏的硬幣也掉落在了販賣機邊上,幸村在後面扶了老人一把纔沒讓這個看起來顫顫巍巍的老人摔倒。
秋生一臉驚恐,連忙道歉。
幸村從地上撿起100元硬幣還給老人,撫了撫比自己還高一節的老人的背。
“老人家,您沒事吧?”
老人一開始好像也是被嚇了一跳,愣在原地沒反應,嚇得秋生都快哭出來了。
“爺爺我撞傷您了嗎,我們可以送您去醫院的,我飲料也給您您別出事啊qaq”
幸村也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安撫老人,說要是有什麼問題他們可以送去醫院。
一陣沉默。
沉默,是傍晚的陽光。
在秋生嚥下第五口口水的時候,老人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事。
“呼——”心臟跳到嗓子眼的秋生總算鬆了口氣。
老人沒事他倒是快嚇死了。
同樣鬆了口氣的是幸村,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老爹,遇不到就算了,要是人家在他們面前因爲他們出了什麼事那可就難辭其咎了。
沒錯,眼前的穿着紅色襯衫配咖色沙灘褲的老人就是他想找的六角中學網球部教練老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在反覆確認過老爹身體確實沒事並且還相當硬朗之後,老爹熱情地將他們帶到六角中的網球部,同樣也是他製作球拍的地方。
老人家也是看到幸村背的網球包才提出邀請的,還說要給二人看看自己製作的各個種類的球拍。
“哇——好多球拍啊!”
一來到老爹的六角中的網球部,秋生就被各式各樣的球拍晃花了眼,雖然都是木頭制的,看起來相當樸素,但秋生一眼就能看出哪根拍子柄長了,哪根拍子的網球線更密對於曾是球拍本拍的秋生來說沒有一點困難。
老爹樂呵呵地看着秋生對滿牆的球拍大呼小叫,喝着剛剛免費到手的飲料(幸村特地買了瓶無糖的)。
幸村在一旁作微笑臉,看來秋生在他意料之中地對球拍感興趣,默默地在心裏比了個“耶”。
不多久,秋生就問老爹願不願意收徒弟,他也想學着做網球拍。
老爹“呵呵”笑了幾聲,答應了。
拜師過程流暢到連吃了十條德芙的程度。
剛剛確認關係的師徒倆就拿幸村的球拍當作了試驗品,老爹是個實操派,二話不說直接上手調整球拍的細節,秋生連連“哇哦”。
旁聽生幸村並不是很能理解這些天賦型選手的交流模式。
這時窗外橘紅的夕陽灑了進來,照在這倆師徒身上。
就,真“橘外人”唄。
但老爹不愧是老爹,隨便整了幾下幸村在拿到手時感覺球拍就同先前完全不一樣了,僅僅是在細節之處稍加修改,球拍和手的適配度和揮拍時的流暢性就截然不同。
“感覺,完全不一樣了。球拍更適合我了。”幸村道。
說出感受之後秋生就更加星星眼地盯着剛認的老師。
幸村莫名有些喫味,可畢竟是自己將人帶過來的,想說什麼也都嚼爛了吞下去。
兩天短暫的教學時光很快過去,天賦流的秋生很快將老爹的制拍技術學的七七八八,臨行前還戀戀不捨地送了瓶飲料(備註無糖,幸村付的錢),並提醒他少喫甜食。
於是鏡頭又回到了神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