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府,收到聖旨後司顏的心情暫且不提。就說蘇墨墨,放榜當日,她一直閉門不出。因着在皇城無甚相熟之人,她甚至沒有邀請友人前來家中做客,最多就是給院子裏的小廝們發了點賞錢。

    在皇城住了幾個月後,她的小廝月竹也變得開朗許多。這不,見蘇墨墨坐在院子裏看書,她便端來一碟綠豆糕,笑着道:“蘇會元,我聽前院的張姐說,外面都在找您呢!尤其是南街的貢院處,好多人都在等您,就打算來個榜下捉婿!幸虧您聰慧,不曾親自去看榜。”

    因着手翻了書頁,蘇墨墨便用托盤上的手帕捻起了一塊綠豆糕。感受着口腔內的綿密滋味,她不禁滿足地眯起了眼,倒是顯出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嬌憨。

    陽光灑在白衫女子身上,那精緻的眉眼,便仿若是落入凡塵的神女一般。慢慢地,月竹也止住了笑容,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浮現一個念頭:倘若她是那榜下捉婿的人,即便是闖入府內,她也要帶走這般美人,奉爲妻主。

    嚥下綠豆糕後,蘇墨墨淺笑地看着月竹道:“可不是麼,我呀,這是早有準備。”

    月竹連連點頭。想起公子臨行前的吩咐,此刻她的心中只剩下心甘情願。有這般主子,她伺候多久都行。

    就在院子內一片溫馨時,前院的張姐突然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院子,喘着氣,支支吾吾道:“小、小姐!有、有聖旨!”

    很快,一個穿着整齊玄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衣衫上繡着青鸞與祥雲,正是嵐朝女官的標誌。女官是女帝的心腹,她們有一個最主要的職責,那便是傳遞聖旨。

    這些蘇墨墨都在書中看見過。見入門的女官臉上帶着笑意,不知怎的,蘇墨墨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女官進屋後,便朗聲道:“蘇會元接旨!”

    院子內的小廝紛紛跪了下來,唯獨蘇墨墨只是行了一個讀書人的禮。無論如何,讓她下跪,一時半會兒蘇墨墨還做不到。

    女官笑容未變,眼底卻閃過一抹深意,琢磨着回去將此事稟報陛下。隨後,她便若無其事地開始宣旨。

    “西府人士蘇墨墨,才華橫溢,奪得解元、會元,實乃嵐朝之柱,朕心甚慰。悉知蘇會元不曾婚配,兼之禮部尚書之子司顏賢良淑德,才貌兼具,當爲嵐朝男子之典範……朕聞之甚悅,茲特此指婚,欽天監擇日完婚。欽此。”

    女官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落下。她收起聖旨,將其遞給了站起身的蘇墨墨,笑着道:“恭喜蘇會元,覓得賢夫。”

    蘇墨墨:…

    院子內的小廝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她也好不到哪裏去,雙手機械地接過了聖旨。隨着女官等人離開,蘇墨墨才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終於還是喫上軟飯了;)

    這次可和之前的明大人,還是什麼李富商、王大人不一樣,賜婚的人,乃是當朝女帝。

    在這樣的古代社會,皇權至上,倘若不想被追殺,蘇墨墨實在想不出理由可以抗婚拒絕。

    無力地嘆息一聲,蘇墨墨不禁有些埋怨着女帝。想起從前看過的文學作品,她不禁生出一個疑問:莫非皇帝真的這般閒,這般喜歡拉郎配麼?

    對於這賜婚對象,禮部尚書府司顏,蘇墨墨真的是一無所知。即便來到了皇城,但她不曾社交,鮮少參加宴會,對這名滿皇城的司顏公子,更是聽都沒聽過。

    所幸,現在二人還不曾完婚,欽天監還在測吉日,尚且有轉圜的餘地。蘇墨墨打算先努力往上爬,殿試後便申請遠調外地,比如說回到西府城就挺好的。

    實在不行,她便努力立下大功,解除這婚約。畢竟她相信,對方也是盲婚啞嫁一臉懵,未必會樂意這門婚事。

    搖了搖頭,蘇墨墨深刻地意識到,想要不喫軟飯,她就得努力。不說別的,起碼這次殿試努力拿個狀元吧?

    心中生出緊迫感,她轉身便進了書房,繼續背書。

    …

    賜婚之事很快傳遍皇城,就連容王府的清櫟,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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