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黛玉種田 >第34章 第34章
    熟門熟路的進了榮府的西角門,有丫鬟領着他們去了榮慶堂。

    外面冰天雪地,堂外還搭着戲臺子,敲鑼打鼓好不熱鬧,若不是明確記着月份,黛玉還以爲要過年了呢。

    丫鬟在門外高聲說了一句:“林姑娘來了。”

    話音方落,鴛鴦便掀開了擋風的厚簾子,眉開眼笑道:“可算將姑娘請來了。”

    黛玉笑道:“什麼事讓姐姐高興成這樣?也說來與我聽聽。”

    鴛鴦道:“不急,外面冷,先到屋裏暖和暖和。”

    說着就要拉黛玉入堂,轉身之際瞧見廊下的翟南,復轉過身,輕笑道:“你站的地方那樣黑,我沒瞧見你,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翟南笑道:“姑娘說笑了,我原是府裏的廚子,無故消失三四月,主子們不報官拿我已是恩賜,如今府裏派人來請,我哪裏敢不來呢?”

    鴛鴦笑道:“你倒是會說話,雖然是請了你來,不過今兒晚上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姑娘們都在屋裏,可容不得你跟着進去,前面的小廳裏有預備給戲班子的熱茶點心,你去那裏等林姑娘吧。”

    翟南答應一聲便轉身去廳裏,鴛鴦也牽着黛玉進了屋裏。

    王夫人邢夫人鳳姐兒李紈和寧府尤氏,並府裏的幾個姑娘和薛姨媽寶釵都在。

    外面天寒地凍,屋內卻燃着足量的銀碳,暖和的彷彿春日,衆太太奶奶和姑娘們的頭飾在燭火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看上去熱鬧又奢華。

    “老太太,林姑娘到了。”鴛鴦一面說,一面牽着黛玉穿過衆人走向賈母。

    賈母笑道:“方纔便聽小丫鬟傳話了,怎麼又耽擱了一會兒才進來?”

    黛玉主動坐到賈母身邊,挽着她的胳膊輕笑道:“與鴛鴦姐姐多日不見了,在外面少不得說些體己話。”

    賈母和藹道:“你和鴛鴦有體己話,和你衆姊妹們就沒體己話了?”

    黛玉嬌俏道:“自然是有的,我們姊妹話多,只是老太太往這一座,唬得我們這些小輩不敢放肆着玩,等老太太何時不在,我們姊妹們定要說個三天三夜也行呢。”

    一席話下來,屋內的太太奶奶和衆姑娘們都笑了,就連往日和她不和的鳳姐兒,這時也裝模作樣地輕笑了兩聲。

    黛玉道:“不是讓我來看戲嗎?如今我來了,怎麼不見戲?”

    寶釵笑道:“老太太早派人去後街的宅院請你了,可惜你不在,如今你來晚了,唱戲的人已下去喫茶休息,你辛苦來了一趟,老太太也只能請你喫些果子了。”

    賈母道:“不要聽寶丫頭的話,你現下要聽戲,縱然戲子們已休息,再吩咐他們上臺唱幾曲便是。”

    說着便命鴛鴦去傳戲,黛玉忙攔了下來:“天已晚了,既然人家已下臺休息,咱們就別在勞煩人家了,況且我此來也專爲和大家敘舊,沒了戲聽,咱們反倒可以多說說話。”

    薛姨媽和氣道:“林姑娘說的有理。”

    於是賈母便不再傳戲,衆人喫茶說笑一回,惜春忽然道:“林姐姐,你好端端地怎麼不住府裏了?”

    她這話一問,屋裏的說笑聲詭異地安靜下來。

    惜春年紀小,見屋裏突然沒了聲音,不但不害怕,反而不明所以地笑了出來,“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迎春是個不管事的老實姑娘,她對府裏大小事都不關心,消息也閉塞,但不代表不會察言觀色,見屋裏氣氛詭異,急忙拉了惜春,在她耳邊悄聲道:“快別問了妹妹,沒瞧見太太和老太太的臉色都變了嗎?”

    惜春擡頭瞧了一眼賈母,慌忙多了迎春身後,咕噥道:“我是問了什麼犯忌的事?”

    薛姨媽見屋裏人都暫找不到話說,便笑着打破沉默,道:“林姑娘是個剛強的姑娘,在外面開了一間火鍋鋪子,她做事風風火火的,覺得府裏的規矩拘束的不舒服,才搬到了后街的宅院裏。”

    知道一些內情的探春,也忙順着薛姨媽的話道:“正是呢,昨兒個我姨娘還訓我,說大家都是姑娘,怎麼人家林姑娘就是個能出廳堂的厲害人物,我偏偏是個在家混喫等死的無用人兒?”

    幾句自嘲自貶的話將人逗笑了,黛玉吃了一口茶,淡笑道:“讓姨娘不必這樣說,我乾的原是拋頭露面的苦差事,比不得姊妹們在家做姑娘體面。”

    寶釵便接道:“林丫頭也不可妄自菲薄,雖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你自己開鋪子掙錢,掙一分花一分,不仰人鼻息,也是值得敬佩的。”

    衆人你誇我我誇你,胡亂誇了一頓,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原來當日賈璉被革職一事震動寧榮兩府,但因聖旨中所言,只是將所有罪過都推卸到了賈璉身上,賈府中不明白其中關係的便信了只是賈璉一人所爲,知道其中干係的,如鳳姐兒和賈母等人,也只能順水推舟,將所有事推到賈璉身上。

    所以向惜春這樣年紀小,或迎春這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尚不知黛玉離開賈府真正的原因。

    別說她們不知,就是尤氏和李紈邢夫人等人,也只以爲黛玉是不喜賈府規矩多才另尋住處。

    賈府上下恐怕只有賈母和王夫人鳳姐兒等人明白,黛玉是爲了守住林家的遺產,才情願脫離賈府的。

    說笑間,黛玉問:“我來時見府中上下皆貼着喜字,心下好奇,但方纔光顧着和大家說話,竟忘了問,如今想起來便要再問一問,府裏是有什麼大喜事了?”

    如果黛玉沒記錯的話,寧府的秦可卿才死了不久,且賈璉又被革職,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喜事能壓下這兩件晦氣的事。

    聽她問,賈母便開懷大笑起來,王夫人也面有喜色和得意。

    寶釵笑道:“今兒晚上能聚在一起,原就是爲慶祝這件喜事,只是你未來時大家早已高興了一回,如今你雖來了,我們大家也早高興過了,所以竟忘了再告訴你。”

    黛玉道:“我不過來遲了一會兒,沒曾想不但錯過了戲,還錯了大喜事,好姐姐,我下次再不敢遲了,你快告訴我罷。”

    寶釵笑道:“是咱們府裏一位大姐姐的喜事,而且是咱們兩個都沒見過的姐姐。”

    黛玉微怔片刻,隨即脫口而出:“元春封妃?”

    這回輪到寶釵愣了,她笑道:“真是奇怪了,陛下的聖旨今日午時纔下來,你一整日都未過這邊來,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能連壓兩件晦氣事,且是未謀面姐姐的喜事,除了元春封妃,黛玉再想不到別的事情了。

    她笑道:“你說咱們兩個未謀面的姐姐,不是元春姐姐還是誰?我雖未見過大姐姐,但常聽丫鬟婆子稱讚大姐姐才貌雙全,況且元春姐姐進宮多年,總有見陛下的機會,既見了陛下,以大姐姐的才貌,又如何不吸引陛下?”

    說的賈母和王夫人都笑了起來,元春封妃是天大的喜事,正是因爲這件喜事,賈母和王夫人鳳姐兒等人才能真的放下芥蒂,主動請黛玉看戲。

    “元春姐姐封了妃,我也跟着雞犬升天了,爲了這樣的大喜事,我該敬老太太和太太一杯酒。”

    說着便央求鴛鴦:“好姐姐,煩你爲我倒杯酒罷。”

    鴛鴦拿着酒壺和酒杯過來,將酒杯遞與黛玉,她斟酒笑道:“一杯不行,要三杯纔行。”

    黛玉當衆飲了三杯,以示慶賀。賈母王夫人見此都笑的開心。

    接下便是講元春幼時趣事,衆人說說笑笑,直至子時方散。

    黛玉走到前廳找翟南時,他正捧着湯婆子,身上裹着大毛毯昏昏欲睡。

    黛玉忙上前推醒了他,“王夫人還沒走遠,你要贖契得趕緊去追她。”

    翟南原本困的睜不開眼,聽了她的話仍強撐着起身,問:“她往哪去了?”

    “自然是回她家去了,現下正和鳳姐兒一路,咱們快去追,有我在,她們不敢爲難你。”

    說罷,便當先拽着他的衣袖走了。

    被深夜的寒風一吹,翟南頓時醒了神,追上王夫人鳳姐兒時,他先給兩人行了禮,然後說明來意。

    王夫人和鳳姐兒本來正說着話,突然被人攔了路,攔路的人還是個小廝,且這小廝素日還和她們不對付,當下便有了怒意。

    鳳姐兒冷下臉呵斥道:“哪裏來的蠢物如此不知規矩,竟敢攔我與太太的去路!”

    黛玉在一旁淡聲道:“嫂子莫氣,他是來找太太贖賣身契的。”

    賈璉剛因她革了職,鳳姐兒現下再見她,哪裏還有好臉色,“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賈府,一去便是三四月,我這還沒抓他報官,他反倒先來贖契,誰給他的膽子?”

    黛玉淡淡笑道:“我給他的膽子。”

    王夫人皺眉看她:“林丫頭,你在裏面又摻和什麼事?”

    黛玉道:“我哪有閒心摻和事,只是陪他來贖契罷了,他已帶了足夠多的銀子,太太將契給了他便是。”

    翟南配合的拿出荷包,恭敬遞給王夫人,“這裏是稱好的十兩銀子,太太收下罷。”

    王夫人垂眼看他手裏的荷包,沉默片刻,道:“你雖有了錢贖身,但不經主子允許離開賈府三四月,卻終究是罪,不得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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