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娘娘有時候就跟有一種魔力一樣,危險來臨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提醒,她自己就感覺到了。
時錦眠強裝冷靜的將溪知從地上拉起來,語重心長,老母親般的語氣,看待着他,就像是看待着自己的孩子一樣,就差沒有上手,替他將鬢角的頭髮給溫柔慈愛的順到腦後去了:“傻孩子,我這兩天沒有食慾啊。你說你每次都做那麼一大桌子菜,我沒有食慾喫不下去,豈不是都浪費了嗎?浪費糧食可恥啊。”
浪費糧食可恥?
這句話但凡從任何一個人的嘴裏吐出來他們都相信。
但是要從時錦眠的嘴裏說出來,那就跟六月下雪一樣。
鬼信!
時錦眠將溪知從地上拽起來以後,他的手,就跟燙手山芋似的。
這要是換作往常,摸起來軟軟的,嫩嫩的,又溫溫的,手感一定十分的不錯!
可現在。
偶天吶!
大暴君眼珠子就不會轉圈圈了嗎?
幹嘛一定要落在她的手上?
嚇得她的爪子都不聽自己的話了。
又僵硬又發抖的,關鍵還特別涼。
溪知估計也是感覺到她這一瞬間冰涼的小手,在時錦眠的手,即將脫離他手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忽然一把就將時錦眠的手給抓住了。
將她冰涼的小手包在掌心,一臉的擔心:“你的手,爲何這般冰涼?是生病了嗎?”
難怪會沒有食慾喫他做的飯,原來是生病了......
時錦眠:“!!!”
悅兒:“!!!”
看到那握在一起的手,古安的眼珠子都要瞪圓了。
他下意識的往邊上挪了幾步,儘量和身旁的皇帝站遠點。
“咳咳——”
古安以手捂着自己的脣瓣,提醒似的咳了幾聲。
時錦眠黑着一張小臉:“別咳了,看到了。”
古安:“......”
慕煜:“......”
就那恨不得將她給凍到雪堆裏的冰眸子,能無視掉嗎?
這個時候,溪知也終於意識到了皇帝的到來。
當看到皇帝那張清冷矜貴的臉龐,哪怕對方從到來至今,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還是下意識的跪了下去:“皇上!您不要誤會時婕妤,是奴才冒犯了時婕妤,皇上要罰就罰奴才一人,奴才——”
話還沒說完,就聽英俊的帝王冷然啓脣:“溪知,天下第一名廚?”
之前倒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沒有想到卻是長得如此秀美清俊。
時錦眠:“......”
確定大暴君是在和溪知說話,但是爲啥你和溪知說話,你看我?
邊上的悅兒不停的朝着她使眼色。
古安也是,讓她趕緊給自己解釋。
時錦眠:“......”
哦,確實。
衆所周知,本尊只喜歡狗皇帝。
但是身爲皇帝的女人,哪怕心中只有皇帝,卻不知道避嫌,被別的男人拉了手。
時錦眠眼珠子轉了幾圈,挪了幾步,走到慕煜跟前。
再起擡起頭時,淚眼婆娑,小表情委屈的不行。
她殷紅的小嘴抽搐了幾下,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就聽某男人,那冷的跟塊琉璃似的嗓音,能直接把她脫口而出,都到嗓子眼的話給冰凍回去。
“裝模作樣!”
時錦眠:“......”
她裝模作樣?
呵呵噠!
她幹啥了她?
就不許她——
哎?不對,她好像啥也沒幹。
“皇上,你咋又來未央宮了?”
慕煜:“......”
“你政務忙完了嗎?”
慕煜:“......”
“身爲皇帝,你每天都那麼閒的嗎?”
慕煜:“......”
“晚上來也就算了,你怎麼白天還來?就算政務忙完了,奏摺你都不批的嗎?”
慕煜:“......”
“奏摺批閱完了,你也不能閒着啊,你要深刻的意識到你的身份,你可以召見幾個大臣和他們談談心啊!從他們的口中打探一下民情啊!你看,就那個汴州的四品知州夏州,差點就被人陷害問斬了!說起來這事還多虧了我!皇上你得從你自己的身上找找問題!”
慕煜:“......”
古安:“......”
悅兒:“......”
“還有啊——”“不不!沒有了沒有了!”
悅兒現在也不怕什麼大逆不道了,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一把就把時錦眠的嘴給捂住了。
“皇上,我家娘娘剛睡醒,在說胡話!您可千萬別生氣!”
“......”
感受着從自家皇上身上傳來的那駭人的冷意,當一個人,冰冷慣了,真要生起氣來,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燃起火來,也是異常的可怖。
這讓古安站都快站不住了。
和悅兒一樣,上前一起合力把時錦眠的嘴給捂住了。
時錦眠:“......”
“......”
“......”
...
晚上,等南燕再次從密室裏上來準備透氣的時候,時錦眠就是九品常在了。
沒錯——
這級降的就是這麼的快,並且讓人始料不及。
不管是南燕,還是後宮裏頭的其他人,都覺得,時錦眠降級的最高限制,就是四品婕妤了。
可是誰能想到?
南燕的心情有些複雜。
時錦眠也複雜,大暴君走後,自己趴在桌子上就畫了張大暴君的像,然後拿針拿刀拿剪刀在那一刀一刀的逮着他那張臉戳。
丫的!
狗男人!
小心眼!
臭不要臉!
實話都不讓說了!
踏馬的!
仗着自己是皇帝牛逼啊!
了不起啊!!
以前她總嫌棄自家老子說話難聽,太不將大暴君放在眼裏。
現在時錦眠簡直覺得時雲和大暴君說話簡直是溫柔如水!
就這麼個玩意!有啥好尊敬的!
丫的呸!
南燕就和悅兒站在一塊,倆人也不敢靠近時錦眠,怕被她此刻癲狂憤怒的樣子給殃及到。
就是看着畫像上面的四不像,說像人吧,不像。
說像畜生吧,也不像。反正就是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就說那倆眼珠子吧,一大一小的,這要不是南燕在那敏思遐想的看了半天,她還真的沒有看出來那是一對眼珠子。
長得不一樣大小的眼珠子,她這輩子,還真沒有看到過。
“悅兒,時常在畫的那是誰啊?”
“皇上啊。”
悅兒回答:“就現在,娘娘最恨的人就是皇上,不是皇上,誰能讓娘娘發這麼大的火。”
“可是時常在畫的不像啊。”
“哎,就我家娘娘那畫工,能勉強看出來是個人就行了。反正她自己知道是誰就行了唄。”
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