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知跪在地上,一聽到月嬤嬤意有所指,清雋的臉龐驟地變得嚴肅:“月嬤嬤,你說話要有證據。你血口噴我也就算了,此事和時答應沒有半點關係!”
“你倒是會維護她!我有說是她嗎?!”
“你這是心虛了嗎!”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終於不吐血了!”
不知道是第幾名太醫跑進去。
終於不再聽到皇后咳嗽的聲音和吐血的聲音了。
跪在地上的御醫們全部大出了一口氣。
終於是給皇后娘娘將血給止住了,皇上一張臉黑壓壓的,彷彿被烏雲壓頂似的,嚇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好在皇后是沒有什麼事了。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這到底是中的什麼毒。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了,他們紛紛束手無策!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皇后吐血不止。
溪知從被帶來後就一直在地上跪着。
他不知道自己給時答應做的菜怎麼就被端到了坤寧宮,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被皇后給喫進嘴裏,這換作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
可事實擺在眼前,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皇后是吃了他做的菜才中毒的。
再綜合時錦眠和皇后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依照時錦眠往常的性子,毫不懷疑,所有的問題,全都指向了時錦眠。
在外人眼中,時錦眠這就是故意利用溪知的一腔深情,毒害皇后!
慕煜冷眸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溪知,正打算進去。
帷幔裏的納蘭晴就跟知道他要進來似的,趕緊道:“皇上.....臣妾卑顏....無法面對皇上....皇上...您還是.....還是不要進來了.....”
此刻,但凡是一個對自己的妻子有哪怕一點點感情的。
不——
就算是沒有感情的,也一定會不管納蘭晴的話,執意衝進去。
但是慕煜沒有,聽到納蘭晴不讓他進去,他當真就站在原地,緘默片刻,給她來了一個:“好”字。
納蘭晴:“......”
月嬤嬤:“......”
跪在地上的一衆太醫:“......”
“可有查出皇后中的是什麼毒?”
“這——”
跪在地上的一衆太醫面面廝覷,都從彼此的臉上看到了迷茫色。
他們要知道皇后中的是什麼毒,還至於一個一個的全都束手無策嗎?
只見他們將視線全都看向了跪在他們面前的納蘭太醫身上。
要知道最後皇后的吐血不止,是納蘭太醫給止住的。
納蘭太醫總知道皇后中的是什麼毒吧?
畢竟,最後皇后的毒是他給解的。
見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納蘭紹也是搖了搖頭:“回皇上,老臣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中的是什麼毒。只是老臣年輕的時時候遊歷四方,從一些江湖郎中那學到了一些快速止血的醫術。至於皇后娘娘體內的毒素是否還有副作用,是否除了咳血以外,還有其它毒效,這點老臣一概不知。”
納蘭紹這話說的明白,在場的人也都能聽懂。
意思就是說,哪怕皇后娘娘現在的咳血不止是止住了。
但後面的不敢保證?
說不定還有其它的毒效發作?
一聽到自家娘娘體內的毒還沒有解,月嬤嬤急的當場就哭出聲來了,走到溪知的面前,朝着他跪了下去:“溪知公子,就當老奴求求你了!你到底對我家娘娘下的什麼毒啊!求求你交出解藥,不要害我家娘娘好不好!如果我家娘娘做錯了什麼,哪裏又得罪了時答應,我代替我家娘娘向時答應賠不是!以後我家娘娘見了時答應都繞道走,求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家娘娘,交出解藥吧!”
是啊!
本來皇后就是喫的他做的飯才中的毒,他現在是百口莫辯,因爲無論他說什麼,對於衆人而言,都是在替自己狡辯。
而他也不想連累時錦眠。
如果他一味的替自己狡辯,辯解,不僅沒有人會相信他,他們更會懷疑他下毒毒害皇后一事,是時錦眠教唆他做的。
爲了保全時錦眠,溪知最後只能低下頭,咬緊牙關:“我承認,是我下的毒!”
這就....承認了?
溪知的承認,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就連月嬤嬤也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承認的那麼快。
而且,他到底下沒下毒,沒有人比她和皇后娘娘更清楚了。
“皇上,因爲奴才對時答應心中有意,這些年來,一直聽宮裏頭的人討論時答應和皇后之間的關係。實在是不忍時答應受委屈,所以便想象着,若是皇后死了,那麼時答應就可能成爲皇后,這個後宮裏頭,就再也沒有——”“娘娘!!”
溪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悅兒的一聲驚呼。
悅兒的這一聲驚呼,可謂是不僅打斷了溪知的話,更將一殿人的目光,全部給吸引了過去。
再看時錦眠——
一路快步趕過來。
就在進大殿的時候,聽到溪知的話,差點一個踉蹌沒摔了。
好在反應的快,往前踉蹌了幾步,站穩了。
不是——
這就承認了?
這娃這就承認了?
時錦眠脾氣上來了!
這孩子咋嫩天真呢?
她快步朝着溪知走過去,也不管在場的人和某個高冷的皇帝了。
就徑直從他面前路過,連禮也不行。
一路走到溪知面前,瞪大眼睛瞪着他:“你瞎承認啥?這事和你有關係嗎你就承認?!”
溪知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會過來,現在的她,正在風口浪尖上,他只有承認了毒是自己下的,才能保全他。.七
儘管他們不會相信,但是她有時老將軍做靠山,他們即便不相信,最後也只能相信。
“時答應,對不起!是奴才瞞着您,擅自對皇后下了毒。此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再插手管了!”
時錦眠:“......”
“我可去你的吧!”
“毒呢?毒在哪?讓皇后中毒的那些菜都在哪?”
月嬤嬤站起來,指着桌子上那被喝了小半碗的粥:“吶!就是這碗粥,我家娘娘就是喝了這碗溪知親手熬的粥中的毒!”
“哦。”
時錦眠看了眼只剩下小半碗的粥,當着所有的人的面,走過去,將碗端起來,然後就着碗沿咕嚕咕嚕的全喝了。
“!!!!”
在場的衆人,全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就連月嬤嬤,此刻也驚呆了,難以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慕煜薄脣緊抿,原地站着,終是快步走到時錦眠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時錦眠手腕被捏的疼,那感覺,就跟瞬間要被男人給捏碎一樣。
擡頭,對上男人黑如黑夜的一雙眼,暗黑,複雜,翻涌。
時錦眠喫疼:“放手啊狗男人!疼死老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