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欲蓋彌彰 >第八章:來自記者的威脅
    兩三天風平浪靜過後,石猛這個喜歡耍點小聰明的壞傢伙,還是死了

    當另一位同樣自作聰明的記者——宋濤眉飛色舞地向李牧談起這件事時,他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傷感。

    此時兩人正圍坐在位於北京路一家名叫“享悅”的咖啡館內。身穿黑色禮服的“鋼琴家”總算厭倦了演奏低沉、造作且根本沒人欣賞的《thedayilostmylove》。他揉着指尖,像是覺得痠痛難忍,接着他伸手從椅子下面拿起隨身攜帶的保溫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兩眼放光,似乎做好了迎接周圍聽衆鼓掌歡呼的準備。然而這種裝腔作勢和他的音樂一樣只是在白費功夫,根本沒人搭理。

    “我可聽說那個叫石猛的人慘遭毒手後身體還被詭異的肢解了,案發現場堪比血腥的屠宰場。”宋濤津津有味的繼續說着,“年輕點的警察直接嚇尿癱坐在了地上,膽大點的待不了兩分鐘就要狂嘔一次,你說,這盛世太平的當今社會怎麼還能發生這種事?”

    李牧拿着湯勺漫無目的地轉動着馬克杯內的咖啡,猶豫片刻後,他開口問道:“在哪發現的?”

    “四平路的某間自建房。”宋濤不假思索地說,“聽說現場留下了大量的指紋和鞋印,還有一枚彈殼,估計警察那邊很快就能查明兇手。”

    李牧瞬間感覺不妙,差點將手中的湯勺打翻在地。說不好那間自建房就是自己跟盧飛雄曾經去過的那間,而鏽蝕的門鎖和佈滿灰塵的地面早已留下了他們的痕跡。他並不是不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只是這種命案一旦扯入,就相當麻煩。

    “李總,在想什麼呢?”宋濤漫不經心地問。

    李牧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了煙跟火,而宋濤識趣的搶過打火機湊了過去。“你找我肯定不是隻想着嘮家常,更不會爲了一個嗝屁的陌生人來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開胃菜已經差不多了,咱們還是步入正題爲妙!”

    宋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是讓人看了第一眼此生就再也不想見到的那種陰險的笑。“還是李總爽快。這麼多天過去了,看您遲遲沒有動靜,我這個內心七上八下的,總有點難受。”

    “你指的是?”李牧假裝莫名其妙的問。

    宋濤隨即伸出手,手心向上,蜷起手指,拇指輕輕摩擦食指和中指。

    “什麼意思?”李牧繼續試探性的問,卻激起了宋濤的極度不滿,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明天新聞頭條的標題,我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商業大亨女兒婚內出軌,業界精英慘戴綠帽》怎麼樣,要不然再配上幾張辣眼睛的豔照?”

    “你需要多少?”

    “多少都可以,只要李總覺得值,我這都沒問題。”

    “你把照片包括底片全部交出來,再跟我籤個永久保密協議,我會支付你五十萬,怎麼樣?”

    “這可事關李總這頂帽子顏色的問題,卻只值五十萬,這和您的身份完全不符呀。”

    “你想怎麼樣?”

    “四倍,兩百萬。”

    “你是不是瘋了,我可以立馬去法院告你偷拍、誹謗、勒索,單憑几張照片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你是不是想坐牢?”

    宋濤直起身子,嚴肅地盯着李牧,嘴脣噘了起來。“既然如此,我會先把照片發到網絡上。你可能不太瞭解我,給你講明白點,比起害怕獲刑我這個人更害怕受窮。”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沒得談了。”

    “真的嗎?可是我這還有個猛料,估計可以免費送給你。”宋濤耀武揚威地說。

    李牧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冷冷地看着咖啡桌對面的斯文敗類。“快點說?”

    “聽說你們家住進了一位金髮美女,居然還是你妻子的閨蜜。”宋濤冷酷無情的威脅道,“我可不關心你跟她的真正關係,只是自己的妻子才失蹤沒多久,就跟閨蜜同居。要是把這個猛料報出去,你猜結果會怎麼着?”

    突然之間,李牧內心升起了一團無名之火。他站起來,目光越過卡座。下一個卡座沒有人。在它旁邊的卡座上,一對小情侶正在卿卿我我,說着悄悄話。於是他重重地坐下,把咖啡杯推開,身子探過桌面。他還有足夠的理智把聲音壓低。

    “該死,一派胡言!”

    宋濤並沒有急於反駁,他只是向後一仰,將頭靠在了椅背的襯墊上,然後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沓照片甩在了桌面上。“自己看!這足以成爲那些神經緊張的警察找你麻煩的藉口。”

    “拍的不錯,你這是侵犯他人隱私,懂嗎?”

    “這個局面很容易就可以改變,只要錢到位。”

    “滾蛋!”

    “吆,李總,出口成章可不好。”

    “後天等我電話,這兩天我會安排人先把協議擬定好,你就耐心等着收錢吧。”李牧憤怒的往桌子上扔了一大筆錢,兩眼放着毒光,“記住,即使你再聰明,也永遠不要自以爲是,更不能越界觸犯他人的底線。”

    李牧走出咖啡館,由宋濤目瞪口呆、面色蒼白地坐在那裏。在咖啡館的那種燈光下,他想必就是那副表情。他在李牧身後喊了句什麼,但李牧沒有止步。

    十分鐘後,李牧來到停車場,鑽進車裏。掉頭,穿過幾個街區,拐下大路,關掉髮動機,坐了一會兒。他後悔了,但是十分鐘後他已經身在別處。他試圖回想最後宋濤喊他的那句話,然而憤怒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完全沒有絲毫印象。或許自己不應該撂下一句狠話後便揚長而去,那樣只會讓宋濤狗急跳牆。可那又是自己的心裏話,對於宋濤這種喫軟怕硬的人來講,彬彬有禮,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