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雪悄悄從荷包取出一粒給大伯孃發病時喫的安眠藥,餵給寒夏:
“我的藥你知道的,都是珍貴的良藥,喫一粒,傷好的快。”
寒夏一點也沒懷疑,一口吞下。沈沫雪都不用等就知道,這個重傷失血過多的男人,很快就會沉睡。
她謹慎起見,帶了兩百人,跟着寒夏的哨兵一路疾速。
白鹿的速度讓寒夏的將士驚了一回,竟然跑的比馬還快!
有士兵好奇詢問:“沈姑娘,傳說您的鹿是神鹿,這是真的嗎?”
沈沫雪張口就來:“神不神的你們也看到了,這個說不好。
但是它可是鹿王哦!首下幾千只鹿只它差遣呢!”
白鹿:……鹿臉紅中。
主人,我們鹿羣最多也就幾百只,上哪找幾千只的鹿羣啊!
大夥越發驚訝,這樣的神鹿都能被削手魔女弄成坐騎,這可比騎汗血寶馬還威風呢!
往河西的平原上,躲起來的百姓只看見,一個身披白狼皮的少女,騎着一隻穿着紅衣的白鹿。
在風中疾馳,身後跟着兩百多名騎兵。
衆人皆是先驚後喜,這就是傳說中的削手魔女吧!真乃神人也!
很快到了哨兵所指之地,沈沫雪先一步登上高地,只見一匹馬上坐着一男一女,那男子將女子緊緊護在身前。
女子是生是死不知道,而男子已經滿背皆是箭羽,看來早已死去,只是用身體保護女子而已。
而他們身後追的三十來個北蠻子騎兵,跟玩鬧似的,不時一聲吆喝大笑。
有人說着什麼,然後另一人就拿箭來射,射中腿,就是一陣歡笑。
射中背,就是一陣唏噓。
沈沫雪看的怒火中燒,他們,是拿這一男一女當玩物,或者是說當獵物玩呢!
明明只要速度快一點就能追上兩人,可他們偏不,慢慢地追在後面,不時拿射箭當賭局來玩。
沈沫雪身後是一陣磨牙聲:”北蠻子,太不把咱們的百姓當人看了!“
沈沫雪冷哼一聲:“沒關係。”
他們一愣,難道看到這個場面沈姑娘都不憤怒嗎?削手魔女的心腸,是冷的嗎?
卻見沈沫雪直接搭弓取箭,下一句冷如寒冰:“因爲,我也沒把他們當人看!”
一箭射出,正中剛纔射男子那個北蠻子的脖子。
那北蠻子叫都沒叫出聲,便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好箭法!”士兵們忍不住讚道。
沈沫雪再次搭弓:“我槍法更好!”
可惜沒有槍啊!不然,這些北蠻子就是獵物!
又是一箭射下一人,沈沫雪手一揮:“衝!一個不留!”
衆將士拉弓的拉弓,提槍的提槍,兩百人而已,硬是衝出了千軍萬馬之勢。
將那三十來個北蠻子嚇懵了,他們怎麼也沒料到這裏竟然還藏着一支大周軍隊。
一時陣形大亂,不論是防守還是攻擊都大打折扣。
之前總有人感嘆,沈沫雪若是男兒身定能幹出一番大業。
如果看到她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就知道,給她弄個將軍噹噹就到頭了,哪有幹一番大業的人啥危險都衝在最前面啊!
她都衝上來殺了三個北蠻子,其他人才衝到陣中。
很快佔了上風,沈沫雪便沒再殺敵,而是來救那女孩。
她身後的男子不知死了多久,兩人是拿繩子綁在一起的。
眼看那匹馬也是重傷,再跑下去馬跌了,女孩還有可能摔傷。
沈沫雪從白鹿背上一翻,割斷了他倆腰間的麻繩。
那滿身跟刺蝟一樣的男人瞬間掉到地上,女孩同樣在馬背上搖搖欲墜,艱難地睜開一雙滿是血污的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她已看不清,只模糊看到一個一身白衣,頭上綁了根髮帶,拿着刀的人影。
是來救我的嗎?
就在她身子一軟要倒下的時候,沈沫雪接住了她,然後一個公主抱將人抱起。
大喝一聲:“白鹿。”
白鹿飛躍而至,沈沫雪抱着女孩穩穩落到白鹿背上,跑到高處,看着下方激戰。
這是一場完全沒意外的戰鬥,我方未折一兵一將,將對方三十來人皆斬於馬下。
士兵們收拾戰場的功夫,沈沫雪取下腰間的水囊給女孩餵了些清水。
摸到她全身滾燙,肩膀和小腿都是箭傷,一身的污血。
忙對衆人道:“她的傷很重,我先帶她回營地。”.七
衆人沒反應過來,沈沫雪已經抱着女孩跑遠。
留下衆將士在那討論:“咱們沒折一人,連傷都沒有,就把這支北蠻子幹掉了!”
“早就聽說沈姑娘是福星,受山神庇護,憑一己之力把北蠻子大軍耍的團團轉。
現在看來是真的啊!”
“我也聽說了,還說削手魔女會馴獸,你們瞧那白鹿,被她馴的比狗都聽話。”
……
半路,沈沫雪感覺到懷裏的女孩越來越燙,她忙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裹上。
也不知她聽不聽得到,一邊邊在她耳邊安慰:“已經安全了,別怕。”
又怕這人堅持不到營地,多少戰士能熬過黑夜,卻在看到曙光時倒下。
她找了棵背風的大樹,把女孩抱着躺下,忙去船艙找藥。
還是之前在行李艙中找到的那些,已經用掉大半,沒剩多少了。
沈沫雪迫切地需要藥物,比需要武器還急。這是艘正規的商船,極有可能沒有熱武器。
可西藥和中藥肯定是有的,她忍不住對着船艙大喊:“下個房間我要藥!藥啊!”
又去廚房衝了杯鹽糖水,先喂女孩一點水,再拿溫水擦擦臉和脖子。
沒想到的是,這小姑娘擦乾淨臉還挺漂亮的。
再喂一粒退燒藥一粒消炎藥,拿披風裹緊了衝回營地。
寒夏還在沉睡,沈沫雪把這女孩放在他身邊,兩個傷號,方便照顧。
她有點想把竹光追回來了,這照顧人的活,竹光最拿手。
拿簾子從中間隔了一下,她親自給這女孩擦身子上藥,再換上一身從船艙拿的睡衣,這樣發燒擦身體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