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63章 夏遺贈劍
    他將她安置在牀上,只聽她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喊着:“紅紅……紅紅……”

    “紅紅不好聽,你換個稱呼吧。”沈羲坐在牀弦,頗有耐心地說。

    “我不。”

    “聽話,不許再叫紅紅,你可以叫我沈羲,也可以叫我哥哥,隨你的意。”

    “哥……哥。”她試探般喚了兩聲,殊不知沈羲嘴角已經上揚了弧度。

    “哥哥,你說這裏的月亮跟……跟我家鄉的月亮,唔,長得一樣嗎?”

    “一樣。”

    “那它們……它們是同一個嗎?上面有沒有……有沒有嫦娥姐姐啊?”

    沈羲被她問得一時不知作何回答,沉吟片刻方說:“它們有不同的故事,若你試着去了解新的這個它,便能有新發現。”

    辛棠蕎並沒有將他這一番話聽進去,只看着他模糊的臉傻笑。

    沈羲無奈,便也不再多說。他揮手間,便有一汪熱水填滿木桶。他問:“你還想洗澡嗎?”

    辛棠蕎見那珠簾背後升起氤氳水汽,高興得手舞足蹈,爲此一個重心不穩便往牀下跌去。好在沈羲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接入懷中。一時間,她的酒似乎醒了不少,臉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沈羲將她抱至浴桶前纔將她放下,並道:“那你小心些,我先離開。”

    辛棠蕎乖巧地點頭,道:“哥哥慢走。”

    沈羲多看了她片刻,這才消失在房間內,僅有數縷微弱的紅光像煙霧般殘留,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剛從辛棠蕎房間出來,便迎面碰上一人。夏遺未有遮掩地出現在他面前,只是與以夏之秋示人時的模樣有所不同。

    若說夏之秋尚爲十七八歲的少年,那麼夏遺便像是長大後的他。他此刻的模樣成熟卻並不內斂,稚嫩的臉龐也變得棱角分明,眉梢之間鋒芒畢露,嘴角時常掛着一絲若有似無的邪笑,顯得桀驁不馴,瀟灑不羈。

    兩人立於屋頂之上,月色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夏遺纖長的食指上停留着一隻夜鶯,婉轉高歌。他輕輕動了動手指,那夜鶯便撲騰着翅膀離去,沒入黑暗之中,間或能聽見它的歌聲。

    “嘖嘖嘖,”夏遺略帶戲謔地說:“這才過了多久,怎就將怠惰因循的大哥給治好了呢?”

    沈羲回曰:“這才過了多久,你與師無言二人怎就都忘了君臣禮儀了?回去之後是不是應該加以懲罰?”

    夏遺無所畏懼,道:“你可別拿身份壓我。”

    “你來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

    “非也,我只是看不下去了,忍得很難受吧?”

    “不知所云。”

    “你知道我意之所指,裝傻充愣可不能矇混過關。”

    “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說,你們之間沒有相隔天塹,倘若現在不好好把握,將來可能追悔莫及。”

    “我自有我的考量。”

    “你能有什麼考量?你沒發現自己真的變了很多?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好了野貓,你該離開了。”

    夏遺一聽這稱呼,便有些炸毛了。他瞪着滿是怒火的眼睛道:“都說了別這樣叫我!既然如此,打一架罷!”

    “我懶得跟你打。”

    “不公平!”夏遺抗議起來:“你對她怎麼樣都不嫌麻煩,對我卻沒有半點耐心!”

    “我若對你太有耐心,你便又該將天捅破了。”

    “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跟我動手的!”

    沈羲只是一笑,旋即消失不見。

    周雨丞被撒酒瘋的宴簫纏了好半天,待得後者睡着後方得以脫身。他邊走邊把玩着今日新買的九階法器追魂劍,幻想着自己將來變成威風凜凜的俠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樂得合不攏嘴。

    夏遺目送沈羲離開後,便正好瞧見周雨丞打着呵欠往房間走。他嘴角上揚,飛身落地時身上已然披上了遮掩面容的黑色連帽披風。

    周雨丞顯然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連帶着瞌睡也醒了。

    “你怎麼出現得悄無聲息的?嚇死我了!”周雨丞誇張地拍着胸脯說道。

    “你不是想學法術嗎?我今日便是來教你的。”

    “我是想學法術,可是也得看看天色吧!我好睏,改日吧。”

    可他話音剛落,便覺眼前一亮,而後再看周圍,已然變換了場景。

    夏遺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正好想教。”

    他說得頗爲霸道,讓周雨丞無法反駁,只好說:“行吧,那你教吧。”

    夏遺忽地靠近周雨丞,兩者只隔了半尺距離,似乎連對方的呼吸也能感覺得到。夏遺比之周雨丞要高上一個額頭,如此距離倒不像夏遺恃強凌弱,反倒有一種莫名的尷尬曖昧之感。

    周雨丞忽覺心跳驟然加快,連帶着臉也開始變得滾燙。他用力吞了吞口水,倒退兩步,竟一時不敢去看夏遺。

    周雨丞在心中捶胸頓足:臥槽,我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緊張?

    夏遺邪邪一笑,道:“怎麼?學法術的比教法術的還囂張了?”

    周雨丞訕訕笑道:“沒有的事,那是你的錯覺。”

    “那你不打算叫我一聲師父?”

    “師父?那不行,我看你年紀跟我一般大,叫你師父不是叫老了嗎?”

    夏遺點頭稱是,旋即道:“不叫師父叫聲哥哥總可以吧?”

    “哥哥?那也不行,這稱呼得多怪異,叫不出口。”

    夏遺笑道:“與你開玩笑的,喚我名字就好。”

    周雨丞似是鬆了一口,轉而將一直拽在手中的追魂劍拿起來給夏遺看,並不無炫耀地說:“你看,我今日新買的劍,是不是很帥氣?”

    夏遺只是輕輕一瞥,道:“不過爾爾。”

    周雨丞臉垮了下來,沒好氣地問:“你幾個意思啊?”

    夏遺無視周雨丞的不滿,徑直拿出另一柄劍。他將那劍拔出,又從周雨丞手中拿過追魂,兩者互砍,追魂竟直接碎裂。

    周雨丞看得是瞠目結舌,半晌才反應過來,心疼地說:“我的追魂……”

    “一把破劍罷了,不必可惜。”說着,夏遺將手中那把算得上奇特的劍遞給周雨丞,並道:“這把贈與你。”

    之所以說這劍奇特,並不是因爲它外形上有什麼標新立異的設計,相反,它與普通劍並無二致,只是那劍身通體乳白色,像是極好的白玉,顯得與鋼鐵鍛造的冷兵器有些格格不入。那劍柄上雕刻兩個有些古老的文字:犬齒。

    周雨丞滿腹狐疑地接過劍,問:“你這把是什麼品階?”

    “沒有品階。”

    “沒有品階你還把我的追魂砍斷!”周雨丞有些欲哭無淚,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拼湊那斷劍。

    夏遺搖了搖頭,問他:“我一把沒有品階的劍,能將你九階法器輕易砍斷,你不思考一下其中緣由嗎?”

    周雨丞猛地一擡頭,問:“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追魂是假的?”

    夏遺:“……”

    夏遺無語好一陣,才說:“你就不能換個角度思考一下,怎麼不認爲是犬齒比追魂厲害呢?”

    周雨丞恍然大悟,再看那犬齒時已經換了種眼神。

    “這劍是什麼材質的?看起來怎麼跟別的劍不一樣呢?玉的?”

    夏遺反問:“知道它爲什麼叫犬齒嗎?”

    周雨丞搖了搖頭,滿臉疑惑。

    夏遺又道:“它由一種神獸的犬齒所製造而成。”

    “我去!”周雨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夏遺以爲他會誇讚一下這劍的特別,不承想他竟說:“牙齒能長這麼長,那這神獸得多大?還是說它是個大齙牙?”

    夏遺再次無語,半晌才扶額道:“此神獸之牙可在一定範圍內變換大小,製造一柄劍不在話下。”

    “這……金箍棒啊!”

    “你且將之收好,自對你大有裨益。”

    周雨丞寶貝似地抓着那劍,問:“那你今天要教我舞劍?”

    “你尚未習得入門之法,不得操之過急,我先教你一些基本法則,你且認真學。”

    在夏遺的悉心教導之下,周雨丞學會了諸如吸納調動靈氣,掌心儲劍等基本操作。

    他正沾沾自喜地認爲自己悟性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夏遺所教學會,不料夏遺一盆冷水潑在他身上,澆滅了他剛燃起的鬥志。

    夏遺道:“並非你學習的時間短,只是在我設置的虛境之中縱然過了數月,於真實世界也不過一天時間。”

    “那我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你方纔打坐之際,已近一月。”

    夏遺的話再次刷新了周雨丞的三觀,叫道:“這就是bug啊!那如果這樣算下來,一個人修煉幾十年,在外人看來也只不過極短的時間,這簡直可以扮豬喫老虎啊!”

    “非也,如此虛境並非想要就能有的,它需要藉助外力。”說着,夏遺掌心出現一塊呈灰色的不規則石頭,又道:“此石本是墨黑色,待變得透明,這虛境的時間便會與外界一致。它極難開採,數量稀有,是故運用並不廣泛。它主要用於改變虛境的時間,被稱爲光陰石。”

    “那這玩意兒不是很貴?”

    “有錢也買不到。”

    “那你這是下了血本來教我啊?我突然覺得有負罪感了。”

    夏遺忽地靠近了他,邪魅一笑,道:“那你該不該報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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