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64章 首次測試
    周雨丞猛然想起在那無氧之地的親密接觸,臉唰地紅了起來。他忙後退了兩步,站得離夏遺遠了些,心情才稍有平復,默默在心裏把夏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夏遺瞧見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笑了。他收斂起戲謔周雨丞的心態,轉而說:“趁這光陰石作廢之前,教你御劍飛行如何?”

    “御……御劍飛行?”周雨丞顯得有些緊張。

    周雨丞恐高這件事,夏之秋是已然知曉的,但他爲夏遺,便可以裝作不知,以此又可以捉弄一番周雨丞。

    “是啊,這可是每個修道者必會的能力。”

    “能不學嗎?我在地上打就好了。”

    “妖怪可都是會飛的,你若不會,可知會有多被動?”

    “這……”周雨丞看着犬齒爲難了,他很難想象自己駕馭它在天上飛來飛去的畫面,光是想想就能讓他原地去世了。

    “怎麼?有難處?”夏遺明知故問。

    周雨丞艱難地點了點頭,說:“不瞞你說,我恐高。”

    他原以爲說出去會被夏遺笑話,不料後者卻衝他微笑着,說:“試試吧,有我在。”

    周雨丞似是做了一個極爲艱難的決定,終是點頭答應一試。

    按照夏遺教的方式,周雨丞操縱着犬齒凌空,而後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劍身不寬,他前幾次連站都站不穩,數次跌落於地。

    待他好不容易掌控平衡站穩之際,那劍又不聽使喚地晃動,根本不像別人操控下那樣乖巧聽話,說往東就往東。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喪着臉看着夏遺。

    “記住我教你的,靈氣穩,劍方能穩。你打坐期間吸收的靈氣足夠你御劍飛行,再試一次。”

    多次下來,周雨丞總算是能平衡身體與犬齒,只是他總在一丈以下繞圈圈是怎麼回事?

    “飛高一些!”

    “已經很高啦,我看你都覺得像螞蟻啦!”

    夏遺:“……”

    周雨丞繼續在低空飛行,且有越來越低的趨勢,幾乎快貼着地面了。夏遺無語,雙指併攏一指,那犬齒便不聽周雨丞使喚地往高空飛。

    “啊——”周雨丞嚇得尖叫,同時閉上了雙眼。如此一來失了平衡,他整個人便從空中墜了下來。

    周雨丞整個人幾乎嚇傻了,除了失聲尖叫別無他法。不料下一刻,卻被人摟住了肩膀緩緩下降。

    “好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夏遺溫柔地在他耳邊說道。

    周雨丞側眸,正好瞧見夏遺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只是以上部位依舊籠罩着一層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僅是這樣一個殷紅的嘴脣和那刀削般的下巴,就足以讓人肖想此人的風華絕代。

    直到落了地,周雨丞還望着夏遺目不轉睛,早已將方纔的恐懼拋諸腦後。

    犬齒飛回的動靜終於驚醒周雨丞,他有些尷尬地從夏遺臂膀之下離開,故作輕鬆地清了清嗓子,道:“謝謝啊。”

    夏遺笑道:“我說了,有我在不必害怕。”

    這話讓周雨丞覺得更爲怪異了,他說:“御劍飛行先學到這裏吧,我覺得我應該得緩緩。”

    “好。”不料夏遺欣然同意,旋即問他:“你想不想學與動物交流?”

    “與動物交流?”周雨丞登時來了興致,將方纔的不自在悉數拋諸腦後,期待地等着眼前人教他新本領。

    夏遺手指翻轉間,一隻麻雀停留在他食指之上,嘰嘰喳喳吵個沒完。他問周雨丞:“你可知它在說些什麼?”

    周雨丞搖了搖頭,夏遺又道:“它說它肚子疼。”

    周雨丞卻撇撇嘴,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忽悠我的?我又聽不懂它的話。”

    夏遺不語,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在那麻雀腹部輕輕一撫,有靈光閃過,而後但見自那麻雀口中飛出一根尖刺,瑩瑩靈光之下還有鮮血殘留其上。

    那麻雀撲騰着翅膀從夏遺手指飛離,繞着他飛了好幾圈,還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完全不似方纔病懨懨的模樣。

    周雨丞問:“它又在說什麼?”

    “它在感謝我。”夏遺說着,又將食指彎曲,那鳥聽話地落在其上。“去吧,下次可別亂喫東西了。”

    麻雀叫喚着,最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夏遺指尖,對,就是依依不捨。

    “現在可信了?”夏遺問。

    “半信半疑吧,得學了才知道。”

    ……

    轉眼間,華遙神使殿的修徒賽便拉開了帷幕。

    這一日,天氣晴朗,紅日東昇,只是清晨便已經熱得讓人心情浮躁。神使殿八大偏殿門外早已候着黑壓壓的一片參賽者,唯有艮殿之外稍顯清冷。

    齊潯於一衆參賽者當中無論是樣貌還是從前累積的名聲,都絕對是佼佼者。醫修以女子居多,大家閨秀有之,寒門傲女亦有之。她們之間總有人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齊潯,低聲討論着什麼。

    齊潯不察,抱手低垂着腦袋不知所想。其身旁一名男子倒是將那些熱情的目光收之眼底,他自己也打量了齊潯幾眼,終是鼓足了勇氣前去搭話。

    “請問閣下是齊潯齊幼杉嗎?”男子彬彬有禮地詢問,看起來溫潤儒雅,倒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模樣。

    齊潯擡起頭來,便見得這樣一個形象站在自己面前,笑得真誠。齊潯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男子拱手道:“幸會,早就聽聞沂水絃歌的名號,如今得以見真人,實乃幸事。在下薛顧,字政懋。”

    “薛兄過譽了。”齊潯只道他客套寒暄,便也沒打算與之深聊。

    薛顧倒不知齊潯心中所想,依舊饒有興致地問:“以齊兄的能力,只怕越級挑戰修宗都綽綽有餘吧,緣何還在此參加修徒賽?”

    齊潯也不自謙,道:“殊途同歸罷了。”

    兩人正說着,艮殿大門忽然緩緩打開,那磅礴的氣勢震懾着在場每一個人,他們駐足噤聲仰望,彷彿在那一瞬間憧憬了不少美好的事情。

    如果能站在上空俯視,必定能發現八個偏殿的大門是同時打開的。從坎殿走出來的皆爲女子,額際淡藍神使徽乃身份的象徵。

    個個皆美人,周雨丞看得眼睛發直,早已將臨走前夏之秋的囑咐拋諸腦後。

    “雨丞,你記住你今日是去參賽的,切莫因某些不該存在的心思壞了正事。”

    夏之秋說得委婉,若是換做辛棠蕎,她必定會說:周雨丞,這坎殿妹子多,你可千萬別因爲好色而耽誤了正事啊!

    周雨丞哪裏還記得夏之秋的忠告,臺上宣佈的第一場比賽規則他是半個字沒聽進去,淨看着那神使一張一合殷紅的嘴脣發愣去了。待得人羣開始自動分撥排隊,他才終於反應過來:誤大事了!

    好在身邊的姑娘人美心善,便將神使的話簡單敘述了一遍,大意就是這坎殿的第一場測試比的是膽量。

    身爲神使,日常與妖物或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血腥場面打交道,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是絕對不行的。測膽量是坎殿獨有的一關,只因此間女子佔去了大部分,由此關便可淘汰不少心志不堅的美嬌娘。

    周雨丞聽了得意一笑,還順帶安慰了一下給他講規則的姑娘。

    膽量?小爺最不缺的就是膽量!只要不讓小爺起飛,鬼都給你抓兩隻來。

    ……

    主持坤殿第一場比試的是一名叫做葉輕吳修師,他相貌平平,站在門庭臺階之上給人以威嚴之感。他將雙手攏於袖中,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歡迎各位參加坤殿的神使選拔,預祝各位順利通過比試!”

    臺階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葉輕吳擡起一隻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又道:“話不多說,現在我便宣佈這第一場比試的規則。今日比的乃是定力,稍後爾等將進入虛境之中,但凡能在規定時間內走出來的人,都算通過比試。”

    葉輕吳話音落下,參賽者開始竊竊私語。

    邵念真沉吟片刻,對身邊的宿傾和辛棠蕎道:“這比賽必定不會如此簡單,我想虛境之中一定隱藏了某種危機。”

    宿傾點頭贊同,旋即對辛棠蕎道:“小蕎,千萬注意安全。”

    辛棠蕎沒有看他,而是看着邵念真道:“你們也是。”

    葉輕吳聽了會兒那些小聲議論,這才又道:“你們的時限爲一炷香,這一炷香之內沒有走出來的人,則視爲失敗,無緣今年的修徒賽。”

    他說罷,臺階之下忽然閃了閃光,而後一扇由氣體凝聚而成的金門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金門打開,有氣流流出,陰森森冷颼颼的,讓離得近的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且步入此虛境罷。”葉輕吳說罷,手掌翻覆之間便有一隻精巧的香爐被一團青煙托起,懸於空中。

    人們依次而入,待至辛棠蕎三人時,宿傾再次囑咐道:“小蕎,照顧好自己。”

    辛棠蕎衝他一笑,便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那虛境之中。直到最後一人入得虛境,金門關閉,空中那支香方自動燃燒起來,一縷青煙升上空,融入這大千世界之中。

    辛棠蕎進入虛境後,先是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宛若虛無,別無他物。須臾之後,那白色逐漸淡去,被一些越發清晰的場面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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