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和葉王聊了些有的沒的。

    夜幕漸漸降臨,葉王的視線移向窗外,指揮小紙人給宿儺倒茶,“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沒必要用談話的形式套我話。”

    “我沒什麼想知道。”宿儺拿起紙片人遞來的茶,看向窗格外,似乎在看什麼。

    麻倉葉王喝着茶聽宿儺的心聲。

    【沒必要。】

    【太麻煩了。】

    “不過......你這傢伙挺惡趣味的。”

    聽到宿儺的吐槽,葉王哈哈笑起來,說話間帶着幾分隨意,“最近你在京都的所作所爲比我更惡趣味哦,要走了?”

    宿儺放下茶,起身撣去身上的灰塵,“明知故問,自然是去調查。”

    “嗯,也對。”葉王笑了笑,用不那麼直接的話劇透,“宿儺,這次調查會很有趣,也許在你看來會很無聊,你完全不在意嘛。”

    “誰知道。”宿儺完全不理會葉王的劇透。

    “是啊,誰知道。”麻倉葉王依然笑。

    在長廊,宿儺挑了挑眉,他對同樣打算出門的葉王感到驚奇,“你不知道?”

    “哎呀呀,只是恰好也要出門。”

    【惡趣味。】

    “計劃的一環。”葉王說的是實話。

    考慮到他的計劃,他需要去拜訪源氏,不管是從情感考慮,還是從理性出發,人類還是消失爲好,他需要一次將之摧毀,再建立一個新的樂園。

    宿儺多多少少能猜到葉王的想法。

    【清洗、毀滅並非是謊言,也並非一時衝動。神器、審判與高天原,麻倉葉王認爲高天原會阻礙他達成目的,在大清洗前,他應當找人合作。】

    【按照他的性格,合作的真實性還是兩說,因爲靈視的緣故能讀懂所有人的心聲,能知道所有人的立場,也因爲靈視而失望,性格主動又軟弱,本性卻傲慢,是個相當矛盾的傢伙。】

    【話雖如此,認爲人類爲渺小之物的大陰陽師,爲了復仇、遷怒或別的什麼原因,想要實現滅世的願望,這份燃盡所有的決心,渴望達成理想的執着還不錯嘛。】

    麻倉葉王咳嗽了下,“你是認真在誇我嗎?不過想要達成目的,付出是當然的事,不想失去就不要開始。”

    宿儺笑了笑,聲音陰晴莫測,“若失敗豈不是不划算,我倒是期待最後會怎樣。”

    “拭目以待。”葉王溫和地說。

    去拜訪源氏的羂索遇到了大陰陽師麻倉葉王,羂索當場失憶。

    左大臣看着京都的大陰陽師呵呵笑幾聲,臉上的笑容真實起來,進行單方面的寒暄,與其說寒暄,不如說質問。

    “葉王,京都最近的傳聞聽說了嗎?晴明不在,接下來不用我再三提醒吧?”

    京都的大陰陽師平靜從容,“這正是我來拜訪源氏的原因,介於詛咒的緣故,您的安排很巧妙,避重就輕地將兩面宿儺的行爲歸類爲前來複仇的大江山鬼衆,通過謠言安撫人心,不知您下一步是什麼?”

    左大臣展開蝙蝠扇,擋住自己的半張臉,“既然如此,待拜訪結束,去告訴陰陽寮的陰陽師,加固京都的結界,同時召回在外考察靈脈的賀茂陰陽師,讓他們協助咒術師進行調查。”

    麻倉葉王微微頷首。

    【看來進行得很順利,源氏會成爲我手中最鋒利的刀。】

    【麻倉葉王,陰陽寮最古怪的陰陽師,還是拉攏他更方便,晴明如今失憶,不出意外,葉王會得到陛下的重視,京都現在的情況可是慘不忍睹。】

    【只是無法確定麻倉葉王是不是足以託付重任的人,可惡,最好的人選安倍晴明居然失憶了,可惡可惡。】

    安靜聽完左大臣的心聲,麻倉葉王臉上仍保持禮貌的微笑,不管是儀度還是風姿都讓左大臣挑不出錯。

    左大臣淡淡掃過麻倉葉王,趾高氣昂地走進源氏的府邸。

    另一邊,宿儺調查源氏單純是好奇。

    直接硬上可以是可以,但後續太麻煩,再加上源氏、八岐大蛇、京都,三者跟他沒啥太大關係,沒必要正面突破。

    宿儺尾隨源氏的陰陽師出了京都,越往前走越熟悉,沒等他想明白,陰陽師停下。

    源氏陰陽師總感覺有人跟着他,他轉身望了望,什麼也沒看到。

    另一個陰陽師回頭問:“怎麼了?”

    “感覺怪怪的。”

    “錯覺吧?”陰陽師拿出一張符示意,“妖怪越來越少,瘴氣越來越多,很正常。”

    察覺異常的陰陽師放心了,他將注意力轉移到符紙上,“這次收穫真不少,說不定是我想多了,妖怪那種東西真噁心,有這麼多,應該足夠用吧?”

    “不夠再抓,不都是那樣嗎?”說話的陰陽師用靈力劃出一個印記,兩人消失不見。

    毫無疑問是結界。

    宿儺打量了一會,沒管結界,他順着崎嶇不平的山路往上走,走到半山腰又下山。

    源氏居然在大江山下有一處據點?

    酒吞童子沒發現?

    重新回到山下,宿儺破開結界,穿過迷宮似的小路,看到一座塔。

    越往裏走,越不對勁。

    防守極其薄弱,基本沒什麼人出現,不過衆多咒靈在此聚集,瘴氣幾乎遮住所有路。

    順着怨恨,宿儺看見一顆樹下零零散散落了些物件,他走近發現多是些信件類的小玩意。

    樹下有個影子,怪物定定地盯着宿儺。

    從怨恨中誕生的咒靈只記得復仇。

    “源氏——”

    “都是源氏——”

    “該死該死,都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宿儺剛想殺了咒靈,咒靈卻越過他。

    尖叫聲中,密密麻麻的咒靈衝向一座塔,她們怒不可遏含糊不清地用尖銳的聲音咒罵,那座塔裏走出幾個武士打扮的人,咒靈們的反應更大了,氣得渾身發抖,但又像因恐懼而害怕。

    說武士反而有些不恰當,那些傢伙是由妖怪和金屬製成的傀儡。

    咒靈反覆唸叨些惡毒的話,腐朽的味道引來妖怪,失去自我的妖怪循着怨恨伺機而動。

    宿儺什麼也沒做,只是看。

    上百張模糊不清的面孔嘲諷着源氏,時不時發出鬨笑聲。

    看了一會,他悄無聲息地離開。

    往後的日子,宿儺的生活沒有發生變化。

    不管是怨靈、詛咒又或是源氏,他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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