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中居是個普通人,但他的鄰居不是。

    最近隔壁新搬來一戶人,也許是飯後閒談,又或是三言兩語的謠言胡謅,他對新鄰居很好奇。

    他曾遠遠看到傍晚時分出來散步的鄰居。

    個子很高,戴着面具穿着女式和服配以男式腰帶,有股莫名的邪性。

    總感覺有種奇怪的壓迫感,不太好說話的樣子,可能是某個沒落武士家族的繼承人吧。

    木村中居不打算去拜訪新鄰居。

    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他知道,更別提是這時候。

    京都的情況越來越糟,萬一出現意外,木村中居不是詛咒誰,只是假設,如果他家旁邊住着鬼呢?對此,他沉默了。

    託兄長的福,他知道前不久關於大江山鬼衆襲擊京都的內情。

    左大臣所傳播的假消息並不無用,無論是真是假,如果不知道就不會感到畏懼。

    詛咒、負面情緒、咒靈,被兄長科普完咒術的相關知識,木村中居還是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就算對咒術一知半解,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往後的生活,他變得相當謹慎,謹慎到懦弱的地步,如果發現異常,他會進行整理,然後等到兄長回來,告訴兄長。

    最好的做法是搬家,冷靜下來後,木村中居發現沒用,治標不治本,如果搬家能解決的話,那就太好了。

    根源的問題,他解決不了,他兄長也解決不了,能解決的也許只有在宮廷的神明。

    “中居,不用擔心,你哥我可是咒術師。”木村良生扒了口飯。

    木村中居望着他的兄長,兄長回家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不是擔心不擔心的問題,這是很嚴肅的事,對了,兄長,宮廷裏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這個嘛......”木村良生嚥下飯,“不能告訴你,需要保密,安心好了,我們會解決。”

    從兄長的話中,木村中居聽不出什麼,他只是有一種預感,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他張了張嘴,話在嘴裏滾了幾圈,被嚥下去。

    木村良生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他知道最後的結果,咒術師不存在無悔的死亡,可以說咒術師經常與死亡相伴。

    關於死亡,他曾私下和成爲陰陽師的好友聊過。

    好友說他們是偶然和必然的死亡。

    感到恐懼和害怕很正常,會動搖也很正常,因爲這樣纔是人。

    人會喜悅會悲傷會生氣,人是有情感的,不被情感左右的不是人,是神明。

    想到這裏,木村良生頓了下,“早點休息吧,下次可能就是我最後一次回來。”

    木村中居想到什麼,聲音急促,“是不是跟......”

    木村中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兄長打斷,“沒有時間了,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中居,離開京都吧,京都很快就會淪爲戰場,離開這裏。”

    從兄長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錢袋,木村中居還想說話,“可是......”

    “聽話,離開京都,如果有以後,我會跟你解釋。”

    兄弟二人在這個話題停頓,他們都沒有說話。

    喫完飯,木村良生給弟弟留了把咒具,離開了。

    木村中居盯着窗外,窗外的光越來越亮,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淡,似是從夢中醒來,他愣愣地收好錢袋和兄長留下的武器,打包好常用的物品,也走了。

    他想要阻止,他隱隱約約知道兄長是去幹什麼,只是他沒有理由,他以爲他會哭,但他沒有。

    作爲被咒術師和陰陽師針對的對象,兩面宿儺沒什麼想法,他壓根不在意。

    與隔壁的離別不一樣,宿儺家很熱鬧。

    時間回到下午。

    裏梅除了調查宿儺大人交代的事外,還收集了關於陰陽師和咒術師的情報,以及京都另一個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動向和雜七雜八的趣聞。

    宿儺安靜地聽裏梅彙報,在心裏逐條進行分析。

    咒術師與陰陽師在合謀玩什麼,指導他們的應該是那個相信預言的神明,不需要管。

    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失憶了,但出現了兩個安倍晴明。

    一個有記憶一個沒有記憶,一個想守護京都一個想毀滅京都,靈魂一致,看來是肉-體發生了變化,怎麼做到的?

    按照平衡,也就是陰陽相生,使用了什麼術進行分離?失去記憶的安倍晴明還是安倍晴明嗎?非黑即白?愚蠢的行爲。

    將晴明的行爲放上天平,宿儺懂晴明的想法,比葉王還軟弱的傢伙,如果是這等貨色,無需在意。

    聽完裏梅的彙報,宿儺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裏梅看到宿儺大人興趣缺缺,遞上整理好的情報,不再說話。

    宿儺往下看,京都誰誰誰沒了,哪個哪個家族沒了,妖怪那邊誰誰誰失蹤,喫過人魚肉的占卜師到了京都。

    看到人魚肉,宿儺說話了,“裏梅,人魚在哪裏?!”

    裏梅回答:“永生之海。”

    “傳聞永生之海在大海的盡頭。”

    宿儺在心中計算了一會兒,打定主意,“終局過後,去永生之海看看。”

    “是。”

    再往後看,宿儺看到了對弈競猜,平安京的不定時活動,由一隻青蛙舉行。

    看完遊戲規則,宿儺懂了。

    術式公開通過佩戴不同的御魂,可以理解爲他們通過咒具進行對決。

    原來如此......本質是小紙人,根據某種算法行動,形式上偏向娛樂,如果應用在探索或者調查,可能會有奇效,不同的術和不同的術搭配,會很有趣,一定會很有趣。

    【真是大材小用。】

    麻倉葉王來的時候只聽到大材小用,他走到宿儺對面直接坐下,“什麼大材小用,宿儺你有什麼感興趣的事?要我跟你解釋嗎?”

    看到擺放在桌上關於對弈競猜的情報,葉王明白了。

    因爲葉王身上冒出的情緒,宿儺也明白。

    “挺開心的嘛,跟誰達成合作了?”

    葉王沒有直接回答,他問:“源氏巫女的事你怎麼看?”

    “無聊。”

    【原來那些女人是巫女?通過祭祀巫女,源氏的行爲有些離經叛道喔。】

    “確實背離了主導思想,”葉王溫和地開口,話語卻顯得冷漠,“甚至有些本末倒置,不過是個機會。”

    宿儺挑了挑眉,他知道葉王跟誰達成了合作。

    葉王笑着承認,“沒錯,選擇八岐大蛇不是偶然,因爲高天原的關係,八岐大蛇是我必然的選擇。”

    “如果計劃順利,不需要通靈王的力量,我就能直接抵達最後的結果,原本我是想稱讚源氏,不過祭品巫女和妖怪兵器實在太過分了。”

    “人類、死亡和仇恨的連鎖反應,源氏必定會迎來反噬,會很麻煩呢。”

    考慮到八岐大蛇的立場,宿儺認爲仍存在疑點,然而很有趣。

    【祭品巫女一事,八岐大蛇是當事人,以此推斷他默認了怨靈和咒靈的誕生。】

    【知道源氏的計劃,知道源氏的打算,默認巫女的復仇,搞不懂他的想法,交易又或是觀察?】

    宿儺不關心葉王的計劃會死多少人,不關心巫女對源氏的報復會牽連多少人,也不關心八岐大蛇的計劃,所有的所有他都不在意,也正因爲不在意而從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不得了,喧囂吵鬧起來了。”宿儺意義不明地感嘆。

    “不止如此,藤原氏也有計劃哦。”因爲靈視的緣故,不管善意還是惡意葉王都知道,京都貴族腐朽不堪內心醜惡,左大臣一派,不、準確說是藤原一派正在策劃政治方面的東西。

    聽到藤原氏,宿儺非常乾脆地說:“隨便吧,反正我不在意。”

    葉王不理解宿儺的行爲。

    太過自由了,就是因爲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他纔會覺得宿儺什麼都想做,什麼都能做,那麼問題來了,他來京都幹什麼。

    “宿儺你爲什麼來京都?”

    宿儺停頓了下。

    【對哦,我爲什麼來京都?】

    麻倉葉王:......

    裏梅提示:“宿儺大人,鬼域的妖怪兵器。”

    “有這回事?”宿儺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那你明天去把他們在大江山的據點毀掉好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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