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二人在碼頭上找了個牙人,在對方的介紹下,花十兩銀子包下了一箇中型的客船。
姜寧本來只是想隨便找艘客船,買票乘行的,可司寇飛星說自己不差錢,非要包下一整艘船。
姜寧想着反正不是自己花錢,也就同意了。
和船家定好行程,姜寧和司寇飛星到附近的食肆吃了個午飯,然後又去臨邊的坊市轉了轉。
下午,船家將出行所需的各種物資採購齊全後,通知姜寧二人登上了船。
“起帆咯——”
船家收起船錨,解開纜繩,整艘客船乘風啓航,順着江流,緩緩駛去。
“船家且慢!”
一聲清喝從碼頭傳來,隨後一名白袍僧人從人羣中飛奔而出,在江面輕點五六腳後,一躍到了甲板之上。
“好俊的輕功!”
司寇飛星雙眼一亮,讚歎道。
白袍僧人雙手合十,對着姜寧幾人鞠了一躬,說:
“貧僧妙法,見過各位施主。”
司寇飛星趕緊抱拳回禮道:
“原來是妙法大師,在下司寇飛星,幸會幸會!”
姜寧和船家三人見狀也跟着紛紛回禮。
妙法再次鞠了一躬,說道:
“貧僧因有要事需立刻趕往江都,所以才如此唐突登船,望各位施主海涵。貧僧願意多支付一半的船費,還請船家能載貧僧一程。”
船家三人沒有回答,而且看向姜寧和司寇飛星。
“哈哈哈,當然沒問題!船上還有好幾間空房,大師請自便。至於船費嘛,就不用了。”
司寇飛星哈哈一笑,很是豪氣地說道。
姜寧本想說點什麼,卻被司寇飛星一句“廣結天下友”給堵了回去。
“如此,就多謝司寇公子了。”
妙法感謝了一句,然後就獨自走到一旁,閉目打坐了起來。
……
一路風平浪靜,五天後,客船終於進入了京畿府。
“各位客官,我們現在已經在京畿府境內了,前面不遠就是江都城,只要再行一天,我們就能到達京城了。”
甲板上,船家將幾條烤魚分別遞給姜寧三人,然後指着客船前方說道。
姜寧癱坐在椅子上,臉色微微發白,他憔悴地看着手裏焦香的烤魚,忍不住一陣噁心。
“嘔——”
“嘔————”
姜寧不停地乾嘔着,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樣。
五天前,客船剛出發的時候,姜寧還覺得挺新鮮,他在甲板上,坐着椅子,曬着太陽,感受着習習春風,偶爾翻翻《庖丁刀解》,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休閒度假。
可剛過了半天,姜寧就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情——他暈船了!
如果是短程,姜寧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這躺航程需要整整六天,這可把他折磨慘了。
“等到了江都,貧僧就要下船了。此番多虧了兩位施主仗義相助,貧僧這裏有一瓶清寧丸,可以清氣寧神,消濁化污,就贈與姜公子,或許能緩解下你的辛苦。”
妙法合十一禮,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了姜寧。
姜寧:??????????
姜寧心中一陣抓狂,他覺得妙法是在報復他,原因就是前幾天他不小心說了對方一句“禿驢”。
“多謝大師。”
姜寧道了聲謝,接過瓷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丸服下。
不出片刻,姜寧就感覺整個人變得清爽了起來,腦袋不再暈沉,胸口也不再鬱悶。
於是姜寧又向妙法道了聲謝,這次是真心的。
半個時辰後,客船停靠在了江都城的碼頭。
本來妙法和姜寧幾人說好,只需要客船靠岸邊近些就行,妙法可以踏水渡江,不需要客船進入碼頭。
可誰知道客船還沒開始靠岸,有兩艘官船就突然堵截上來,將客船驅趕進了江都碼頭。
十幾名持刀的官兵快速來到了客船上。
領頭的官員拿着一張畫像舉到姜寧幾人面前,大聲問道:
“你們有沒有見過此人?”
“沒有。”
船家三人和妙法紛紛搖頭。
看到畫像,姜寧和司寇飛星瞳孔微縮,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然後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沒有”
領頭官員來回打量了一下姜寧幾人,然後對着身後的官兵一揮手:
“搜!”
所有官兵馬上四散而開,在客船上仔細的搜索起來。
“大人,這人是犯什麼事了啊?”
姜寧裝作一臉好奇地問道。
領頭官員暼姜寧了一眼,冷聲說道:
“此人名叫秦山,乃是通敵叛國的細作,現正潛逃於京畿府境內,如有能提供其線索者,賞白銀五十兩;能將之誅殺者,賞黃金一百兩。
知情不報、包庇協從者,以同罪論,處以斬首之刑。”
“噢……”
姜寧心中一沉,表面上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不一會,搜船的官兵紛紛回來稟報:
“稟大人,沒有發現犯人蹤跡!”
搜查無果,領頭的官員再次看了姜寧幾人一眼,然後轉身帶隊下船了。
見官兵全部離開,妙法上來向姜寧幾人道別:
“此番多謝二位公子相助,將來若有機會,可來瀘州清涼寺一敘,貧僧告辭了。”
“大師慢走,在下有機會一定前去拜訪!”
司寇飛星合十一禮,回道。
“大師慢走!”
“大師慢走。”
姜寧幾人也紛紛開口道別。
妙法半鞠一躬,手掐念珠,轉身走下客船,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重新揚帆,客船繼續向着京城駛去。
在之後的航行裏,姜寧一行人又遇到了好幾次官船的截查,而且越是臨近京城,盤查的崗哨就越多。
就這樣,在走走停停地航行了一天半以後,客船終於到達了京城郊外的碼頭。
告別完船家,姜寧和司寇飛星走下了客船。
時隔六天,重新踩在堅實的地面上,兩人都感覺自己走路有些飄,適應了一會兒之後,才重新變得沉穩起來。
來到一處食肆,姜寧和司寇飛星點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然後一起大快朵頤了起來。
喫着喫着,旁邊桌的一番議論引起了姜寧兩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