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禾進去給陸行謙送文件時,明顯的感覺到自己boss周身之間的低氣壓。

    她把資料放下:陸總,沈助理讓我轉告您,城西荒地的招標書已經擬好了,晚點就會發到您的郵箱。

    陸行謙停下手裏簽字的筆,擡頭不痛不癢的問夏禾:“江助理人呢?”

    夏禾推了推架在鼻樑的黑框眼睛,模糊的說道:“我那會看見江助理的時候,他人在茶水間忙活呢!”

    “忙什麼?”,陸行謙合上鋼筆,雙手交疊起來支撐在桌上,他對夏禾吩咐道:“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又在整什麼幺蛾子消極怠工呢?”

    夏禾乖乖領命,前往茶水間一探究竟。

    江時寒趴在琉璃臺前,手裏端着純色的水杯舉在額前,往下把杯中地液體傾倒在咖啡杯裏,他偏着頭圓圓的杏眼裏盛着專注的神色。

    夏禾要踏進茶水間的步子立馬頓住,因爲江時寒白衣黑褲的搭配再加上明眉亮目的俊秀容顏,霎時間撞進她的眼裏,江時寒身上那一份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安靜和青澀,很像一個美好的不染塵世的翩翩少年。

    江時寒的手腕靈活的轉着,很快在咖啡上出現了一朵惟妙惟肖的鳶尾花,他直起身目光隨意地往門口一打量。

    “夏助”,江時寒放下手裏的東西,嘴角含笑向她招了招手,溫和的說道:“你來的正好,我在嘗試拉花,你看看我做的成不成功?”

    夏禾歉意一笑:“看你很做的認真,沒想打擾你的”,她傾身過去接過江時寒遞來的咖啡。

    “好看,沒想到你還會做拉花,心靈手巧啊,江助理!”,夏禾看着手裏的圖案,真心的誇獎道。

    “我就是瞎弄”,江時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理起了檯面擺上的物品。

    “你怎麼想起來做這個?”,夏禾歪歪頭好奇的江時寒。

    江時寒打開水龍頭,沖洗着杯具,笑說:“前幾天在這裏給大家泡咖啡,有同事提議我做做拉花嘗試一下,我閒着沒事就動手了。”

    他回頭問到:“怎麼了?”

    夏禾端着咖啡靠在一旁,小口的喝着咖啡搖搖頭。喝完,她就出去了。

    夏禾回到辦公室,給陸行謙回話:“江助理在茶水間認真的精進泡咖啡的手藝呢!”,她特意這樣說道。

    陸行謙看她有點雀躍的表情,出聲說道:“讓他泡一杯拿過來我嚐嚐!”

    又被差使回茶水間,夏禾心裏已經打好了算盤,讓江時寒把他的拉花技術展現給陸行謙,到時候老闆看到江助理親手畫的愛心圖案,肯定心情就會好了,她心裏美滋滋的想到。

    “江助理”,夏禾帶着期盼的目光看向江時寒:“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江時寒把杯具掛在牆上瀝乾,看到去而復返的夏禾懇切的眼神,他沒想就答應了。

    打發的牛奶開始往醇厚的咖啡上覆蓋,夏禾說她想要一個可可愛愛的圖案,江時寒沒思索,拿起工具就上手了,控制着力道,一折一彎的工作着。不一會兒,一個賣相可愛的豬頭圖案就出現了杯子上。

    等到夏禾拿到咖啡,她看見二師兄浮現自己眼前的那一刻,夏禾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僵硬的笑了笑,委婉的編了個理由:“我現在臨時要去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能麻煩江助理把咖啡給陸總送進去嗎?”

    江時寒聽見這話先是一愣,然後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他端着咖啡心裏在奇怪,陸行謙今天是在抽什麼瘋?他竟然會提這麼奇葩的要求!

    走到跟前,他把咖啡推向陸行謙:“你要的”

    陸行謙合上文件,拉過咖啡一看,眉頭瞬間就擰住了,他問:“你畫的?”

    江時寒點點頭:“不滿意?”,他反問陸行謙。

    陸行謙端起咖啡瞧了瞧,咬着牙沒說話。

    江時寒無語的看着他,丟下一句:“這隻豬頭不符合您心裏對可愛的預期的話,那你找別人畫去吧!”,然後甩手就走。

    被莫名其妙晾在原地的陸行謙心情此刻非常的不爽,他端起面前的咖啡看了看,摁下電話他陰惻惻的說道:“夏禾,你看這杯咖啡的拉花可愛嗎?”

    夏禾:“陸總,這是江助理親手做來給您的”

    “他想表達的意思您可能沒有理解,江助理看您日理萬機甚是辛苦,所有在私下苦練拉花本領,他嘗試了很多次,在能到大家的一致認可之後,才特意給您設計的這個圖案。”

    夏禾捂着手機,閉着眼睛發揮自己的畢生所學盡力地給這場意外找補着,眼看着江時寒面若寒霜的從辦公室裏出來,她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陸行謙在電話那頭敏銳地抓住了“大家一致認可”這幾個字眼,他語氣嚴肅地問夏禾:“江時寒這兩天是給所有人的咖啡裏都做拉花了?”

    夏禾看着江時寒的步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頓如鼓擂,索性咬着牙繼續瞎編:“江助理說好東西總要留到最後,纔會顯得感情真摯,難能可貴,他這是把您放在心裏的表現。”

    江時寒看到夏禾那因爲說謊而痛心到扭曲的表情,心裏不由好笑,他伸手要取過夏禾手裏文件,夏禾接着電話下意識的就遞了過去,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對。

    他低頭翻動着文件夾,大寫特別標註出關於北臨市規劃建設“西南第一城”——天府一號建設項目按期繼續推進意見書字樣,江時寒斂眉深色專注地看了起來。

    在投資方後他還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名字——唐驍。

    心頭一動江時寒心裏隱隱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如果自己可以接觸到這個項目的第二投資方,那麼是不是有可能自己能逆風翻盤,繞開陸行謙的拘禁,順便收拾了胡海明。

    “江助理,對不起!”,夏禾雙手合十眨巴着無辜的眼睛,語氣懇切地給江時寒道歉。

    江時寒淺淺地笑了笑,嘴裏說着沒事,擡手揚了揚手裏的文件還給她,他探究性的問到:“聽說你是a大中文系畢業的,今天一見這反應能力果然厲害,口才比我利落多了。”

    夏禾瞬間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擺手:“江助理說笑,a大跟你和老闆上的晏城大學不在一個層級上沒法比。”,她聽見江時寒的誇獎一時不知道是該手舞足蹈還是誠惶誠恐。

    “你怎麼知道我是晏城大學的,難道……”,江時寒還沒有說完,夏禾就瘋狂點頭,她一高興就順嘴說道:“老闆身邊的,沒人不知道你的存在,不信的話過幾天聞哥兒過來,你問他就是了。”

    江時寒有些愣怔:“聞哥兒,是誰呀?”,陸行謙在晏城的那幫哥們他都知道,這個沈聞倒是第一次聽說。

    夏禾表情一滯,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她心虛的摸了摸頭髮。

    江時寒看到她彆扭的模樣,理解性的笑了笑:“不是要去給陸總送文件嗎?快去!”

    “記得告訴陸總把咖啡喝完,畢竟這是我的一番心意。”

    說完,他側過身子看着小姑娘一臉爲難又喫癟的落荒而逃。

    隔天,總裁辦關於江助理給陸總泡了一杯咖啡,拉花是一頭小香豬的消息悄悄的流傳了開來。

    就在大家討論的最火熱之時,十點鐘一條關於北臨市業內最大的建築公司左葉被晏城伽lan建築併購重組的消息登上了熱搜。

    引起譁然不只是建築行業,還有公司內部。

    胡海明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據說人突然臉色蒼白,嘴脣發抖,嚇得旁人一位他是癲癇發作了。

    此時左葉設計部的員工們一個個都是人心惶惶,張琦地身邊圍繞這一幫人,個個哭喪着臉,面如死灰。

    “我們去找胡經理問個清楚”

    “公司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

    在一片沸騰中,張琦平靜地守在電腦前,同事看到張琦不動不搖坐如鐘的樣子,不是大罵他有病,就是認爲他腦子壞了。

    隔壁小林拉着哭嗓,拽着他的袖子嚎啕到:“齊媽媽,孩子要失業怎麼辦。”

    張琦靠抱手在椅子上,看着小林抽抽搭搭的哭訴,他看的很起勁。

    “莫慌,莫慌,問題不大”

    “相信我,等會你就知道了。”

    張琦神祕莫測的樣子,惹得衆人一臉不解。

    他離開工位,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掏出手機,給江時寒打了過去。

    “幹嗎?找我刺探情報?”,江時寒攪動着咖啡,心不在焉的問他。

    張琦抓了抓頭髮,笑道:“媽媽平時可待你不薄呀。”

    “我說這回還不到山窮水絕處,你說對不對?”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清脆的磕響,江時寒的聲音慢慢正經起來。

    “解決方法陸行謙早都想好,安心等着就是了!”

    “設計部的人一個人都不會走,天府一號地項目也不會叫停。他的這盤棋早早就開始下了,不要驚訝!”

    張琦掏了煙點上,含糊的說了一句:“陸行謙是衝着你來的!我他媽才琢磨出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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